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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后妈进化论『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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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6-17

  最后是我背着良辰回的家,这小家伙,哭完了喊完了,小眼睛闪亮亮的对我说:“悠悠阿姨,我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这家伙竟然就倒在我怀里……睡着了?

  别看他年纪小个不高,可真……真不轻啊,刚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可是那是哪!那是方寸山!背着一担米下方寸山是什么感觉我总算是知道了。

  终于到家了……我回到家把良辰交给管家,利马就朝我的床奔过去了,我的娘哎,当年当学徒那会给观音姐姐送信跑腿兼职打怪都没这么累,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也?管家的手脚真是利索,一天时间把这屋里里里外外全换了,看着地板都捎带着打了蜡,油光发亮的苍蝇走在上面都劈叉。躺在床上我的瞌睡又来了,本来昨天晚上睡的就不舒服,今天又奔上方寸上……临睡前不忘吩咐管家:老爷回来了记得叫我,我先小睡一下……周公,我来了

  醒来已经华灯初上了,听到子衿温柔的声音叫我:“娘子,起来吃饭了。”

  这个新鲜的称呼让我从梦中惊醒,对哦,我已经不再是悠悠姑娘了,变成某人的娘子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淡淡的失落感。但是这失落感瞬间就被桌子上那一桌的山珍海味给冲淡了翡翠豆腐、同心肉脯、佛跳墙……我的口子都快流下来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下。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眼角却瞄到--良辰坐在饭桌前面捂着嘴笑。

  我跳下床,毫不客气的坐在饭桌边,拿眼睛斜了下好辰:“好饿哦好饿哦,背着人下方寸山果然不是一件轻松事。”

  小家伙可能瞬间感觉到不好意思,低下头喃喃的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好啦,逗你玩呢!”我把他的小脑袋揉来揉去的,“吃饭吧!你一定也饿了。”

  子衿走过来坐下,略带严肃的说:“良辰,你要谢谢悠悠阿姨的。”

  我本来正在向肉脯进攻,听到这话不禁丧气的丢下筷子:“子衿,什么谢不谢的,一家人这不是应该的么?良辰,不要理你爹,来吃饭。”夹了块大烤肉丢到他碗里。再给自己夹一块,哇,好香

  良辰却不敢下筷子,只是偷偷看着他那个威严的爹,不敢说话。

  我叹了气放下筷子:“子衿,你一定要搞的大家都食不知味才开心么?我现在名义上也算是良辰的娘了,什么谢的不谢的话,一定要这么见外么?还是你根本没把我当自己人?”

  “不是的悠悠,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现在是还没有误会,但是你再解释下去让我消化不良的话,我就会误会。”我瞪着子衿,毫不示弱。

  “好吧好吧,吃饭吃饭。”子衿终于还是妥协了,我使劲拿眼角斜他:哼,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点亲切感都让你给打乱了。看着良辰垂着小小的脑袋,我突然有些食不知味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晚饭,良辰好象很累的样子先去休息了,我却睡不着了,拉着子衿出来看星星。

  漫天的星光闪烁,夜光下的庭院象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我顺势在台阶上坐下,一旁的子衿轻轻为我披上一件披风,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笑笑,在我身边坐下。

  “子衿,你会不会觉得,你对良辰太过严肃了?”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会么?”他不解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会。其实良辰很怕你,难道你没发现么?”

  “不是吧?”他依然是一脸惊讶的表情,好象今天才得知他的儿子很怕他。

  “其实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我很早的时候,就没了爹,是我娘辛苦把我拉扯大的。她要赚钱养家,就去给人洗衣服送信跑腿什么的。可是我不懂,总是缠着她不让她出门,其实我只是想跟我娘多呆一会罢了,我不想出门,不喜欢跟别的孩子一起玩,因为他们总会笑话我说,我是个有爹生没爹养的孩子。”那是多么久的事情了啊,可是我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都还可以看到那个倔强的小女孩子,握紧自己的拳头咬紧牙关不作声的样子。

  不顾子衿诧异的眼神,我接着说:“所以我很明白良辰的感受,他跟我一样,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而你这个当爹的,又太忙。”我白了他一眼,满意的看到他脸上惭愧的神情。“久而久之,性格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悠悠,我是不是真的是个不称职的爹呢?”良久,子衿才开口。

  “不是称职不称职,只是不要有遗憾吧!”我趁热打铁循循善诱。

  “连我儿子都怕我,你这个刚上任的后妈都比我了解我的儿子。”他自嘲。

  “你能跟我比么,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爱聪明伶俐”越想越觉得自己伟大,我怎么就这么完美呢。

  “别飞太高,小心摔着。”子衿并不接招,一句话就把我拉回了现实。

  “那好,以后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管,不要叫我。”我赌气的把脸仰得老高。

  “那可不行,嘿嘿,你是良辰的娘了啊。”子衿笑的很奸诈。

  “娘怎么了,反正也是后娘。人家后娘都是百般折磨拼命蹂躏的。”我继续仰脸。

  “嘿嘿,别的是别的,反正你不会。”子衿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呢?”我好奇。

  “因为你是我的娘子吖我眼光这么好能挑错人么?”

  我无语,是不是自大这个毛病会传染?象我,也不过偶尔大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没理由这个人学的这么快吧!

  “咳咳,我说娘子,夜深露重,回屋歇着吧!别着凉了。”子衿语气是恭恭敬敬,却将我一把抱起,向屋里走去。

  嘘,这是推迟了一晚的,新婚洞房花烛夜呢!

  早上是被子衿叫起床的,今天是三天回门的日子,哎呀不说我都忘了,本来是子衿要跟我一起回娘家归宁的,但是帮主紧急传令,说得到了什么消息,境外的墨家村里发现了一种火器,可伤人于无形杀人于百里之外,本来应该是帮主亲自去的,但是帮主大人的老婆快临盆了,所以要子衿和玄武堂主一起去查验下。好吧,这境外离这长寿村有数千里远,即使是最快的良驹日夜兼程也得2天2夜,这什么帮主嘛!存心扰人蜜月,我诅咒他将来找个河东狮。

  嘿嘿,这话当然只在心里想想,表面上我还是装的贞德贤淑(内心却把他们帮主问候了一次又一次),帮我的夫君打点好行李送他出门。这会反倒让子衿不好意思起来,他轻轻拉着我的手:“悠悠,快则一个礼拜,慢则半个月,我一定赶回来。只是今天不能陪你一起回去拜见母亲大人……”

  我摆摆手:“公事要紧,娘他会理解的。”(虽然不是你的错,但是蜜月就把新婚妻子抛开自己去工作!是你的娇妻重要还是那劳什子火炮重要!)

  当下子衿的感动之情都表露在脸上了:“悠悠,有妻如此,夫妇何求!我一定尽快回来,如果你要是觉得闷,就回娘家小住吧!等我回来去接你。”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在这对着每天对着管家和用人,无聊都要无聊死我。

  良辰早早的就上私塾去了,我刚好可以收拾两件衣裳,待他放学归来带他一起回娘家。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胖娃娃,我回吖回娘家……”我一路哼着小曲,带着老大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的良辰跨进了娘家的大门。

  进们先吆喝一嗓子:“娘,你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娘显然是在等我,慌忙从屋里出来,拉着我的手左看又看,嘴却还不饶人:“还好还好,我看你倒是胖了些,看来子衿是没有亏待你。”

  说心里不感动是骗人的,得亏是亲娘啊,这么关心我:“娘,你女儿天生丽质,怎么会被嫌弃吖!来良辰,这是我娘,叫婆婆。”

  良辰在后面怯生生的叫了声:“婆婆好。”

  娘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吖,这就是良辰,好乖,来来,婆婆给你做了点心,咱们上屋里吃点心……”拉着良辰就朝屋里走,留我站那目瞪口呆的。

  娘,您有没有搞错,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哎!哎,算了,谁叫小家伙长了张老少通吃的脸呢!我忍了,当下跟着朝屋里走去。

  看着娘把一桌子的好吃的全招呼良辰,连理都不理我,我不禁有些气结:“娘!我这次回来要小住两天。”

  这下娘的注意力马上转到我这来了:“怎么了,住什么住,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你家住去!莫不是你跟子衿吵架了?”

  得,我翻了个白眼,哪有把自己亲生闺女往外赶的,“没有啦!子衿有事要出门几天,我怕您老在家孤单,回来陪陪您嘛!顺便带良辰回来住两天。”

  娘这才一副放心下来的样子,还怪我说:“干吗不早说!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是被人给撵回来了呢!住就住吧!良辰在这多住几天,婆婆给你做好吃的,告诉婆婆你想吃什么……”

  小家伙左手一个蟠桃,右手一串糖葫芦,嘴巴里塞的满满的说不出话,只好使劲点头以表示赞同。

  我仰天长叹,得,这厮顺利的把我娘给拿下了。

  话说在娘家的日子就是腐败啊,虽然在自己家也是什么都不用干,但是哪有在自己娘家这么自在,在自己家得时刻端着女主人的架子,怕自己言语有失被人看不起,在自己娘家就没有那么多约束了,比如现在--

  “良辰!赶紧赶紧,拿个网子来,老娘不信今天抓不住它!”我光着脚在在自家院子里蹦来跳去,一只蝴蝶被我追的犹如惊弓之鸟。

  良辰倒也配合,很快从我闺房里拿出个网子,饶有兴致的看我在院子里跟蝴蝶斗争。

  “右边右边,它在右边嘛!”

  “这边,你轻一点扑~”

  “哎呀你好笨,明明好几次都可以抓到它的!”

  良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亲自上阵从我手里夺过网子。

  这下轮到我看戏了。

  “轻点轻点,你要轻点不要惊动它嘛!”

  “飞了吧?哈哈哈哈,你还不是一样笨,你也抓不到啊~”我坐在凉亭里笑的前仰后合。

  小良辰的小脸红扑扑的,分不清楚是跑的累了还是害羞。心有不甘的嘟囔:“你还好意思笑话别人,自己不是还是一样没抓到。”

  “我故意不抓到的。”我存心逗他。

  “少来,”良辰涨红了脸,“你明明是抓不到!”

  “那你看好了。”我存心逗他,默念师门的密法灵动九天。瞬间身形百转,动若脱兔。良辰瞪大眼睛看着我,使劲睁大眼睛,但是他只看到我一转,然后那只可怜的蝴蝶就在我手心里扑棱了。

  “哈哈,要不要认输?”我炫耀的把蝴蝶在他眼前晃了晃。“来,送你。”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却是一松手,让它飞走了。

  “哎呀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悠悠阿姨,它好可怜,如果我们抓了它,它妈妈就找不到它了……我们还是放了它好了。”话是这么说,他的眼睛却是一直跟随着那只蝴蝶。

  “恩,好嘛。”我在凉亭里坐下,喝了口凉茶。顺口问到:“良辰,你心地这么善良,将来怎么驰骋沙场横扫千军啊~你爹可是希望你当个武状元呢!”

  良辰在我旁边坐下,喃喃的说:“其实我不想当什么武状元啊!我只想当个医生,给很多人看病,那样别人就不会死了,别的小朋友也就不会没有娘了。”

  我一楞:“你跟你爹说过么?”

  “没有啊,爹一直很希望我能够当上武状元的,我……我不敢。”良辰低着头看着脚尖。

  “哦…这样啊……”我喝了口茶,若有所思。

  在娘家那几天,显然良辰比我要得宠,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外孙,胜似外孙。

  话说某天下午在家后院的凉亭里喝茶闲聊的时候,我娘若有所思的说:“其实这孩子跟你小时候很象啊。”

  我悠哉悠哉的拿起一块桂花丸:“那是自然,但是我小时候比他可顽皮多了。”

  娘白了我一眼:“你也知道啊?你小时候真叫人头疼呢!只是……”娘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只是你们都是只想得到关心而已吧!那时候年轻啊,也穷,只想到要赚钱,却忽视了跟你的交流……”这是娘第一次提起这段往事,沉浸在回忆中的她脸上略有愧色。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一阵的难受:“娘,我这不是也长大了么?我小时候是太顽皮了,该打。”

  “哎,所以好好待良辰吧!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娘看到了渐渐跑近喊着婆婆的身影,叹了口气,换上最慈祥的表情,迎接他的宝贝外孙。

  逍遥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子衿比我想象的更早回来,那日夕阳西下,他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时,我着实惊喜了一把。跑过去吊着他的脖子:“怎么这么早回来~”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了下就赶紧回来了,良辰呢?”

  我朝屋里撇撇嘴:“在屋里跟我娘俩人在玩捉迷藏。”

  …………

  顺便在娘家吃完饭才回家,回到家安顿好了良辰睡下,子衿说:“良辰都7岁了,应该是到了拜师的年纪了吧!你看哪天好,我们备份礼去见师傅。”

  “可是你儿子不想拜大唐啊。”我轻轻说出来,偷偷看着子衿的反应。

  果然,他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不想拜大唐,那他还想干什么?身为男儿,不思进取为国效力……”

  “得,打住,”我打断他的话,“你都是这么一意孤行么?为什么你不去问问你的儿子,问问他想学什么?”

  “难道你知道?”他疑惑的看着我。

  我撇撇嘴:“我当然知道,也不想想我是谁。”

  “那你倒是说说,他想做什么?”

  “你儿子倒是希望做个悬壶济世的医生。”

  “医生,那有什么出息?”子衿还是不解。

  “说你笨你还真是一根筋到底,良辰告诉我,他想学很高明的医术,将来为很多很多人治病。”

  “切,”子衿发出很不屑的一声笑,“医生,只会给人取药看病,哪有什么男儿气概!”

  “是男儿气概重要还是你儿子的意愿重要?”第一次,我觉得这个男人固执到不可理喻,“为什么你不听你儿子怎么说呢?他说,他要当一个医者,将来为很多很多人看病,那样别的小朋友就不会没有娘了!”

  子衿显然是楞住了,可能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有这样的想法吧!在他看来,子从父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悠悠,他真的这么想么?”半晌,子衿还是犹豫的开了口。

  “对,而且他也知道,你是希望他去师从大唐驰骋沙场,可是那根本不是他的兴趣所在。”

  子衿不做声了,屋里的气氛安静的可怕,这也是第一次,我们夫妻俩不欢而散。

  第二天一大早,子衿并没有象往常一样早早的去了镖局,而是在辰时练完武之后,把良辰叫到了一边。

  “辰儿,我听你娘说,你希望将来当个医生?”

  良辰看看我,眼神里有些不知所措。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去做,你不去争取怎么知道就一定得不到呢?

  犹豫了一下,良辰终于点点头,很小声但是很坚定的说:“是。”

  我几乎是长出了一口气,我刚才差点以为他就要屈服在他爹淫威,额不,威严之下了。

  “为什么想当个医生呢?能告诉爹你的理由么?”子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当医生……当医生可以救人啊……”良辰都快急哭了,一直看着我,希望我能站出来为他说句话。

  “可是良辰,我并不能帮你,你必须自己把你心里的意愿说出来来说服你爹。”我用眼神告诉他,“你自己想要的,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爹,我想给人看病,这样别人的娘就不会死了,也不会有小朋友没有娘了。”良辰缓缓的,但是一字一句的完整的说了出来。

  我忍不住就要为他欢呼了,我知道,单亲家庭出生的良辰,自幼跟这个严肃的爹生活在一起,性格懦弱、内向,要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子衿叹了口气:“如果这是你的想法,那么爹支持你。”

  小良辰激动的两眼放光:“真的吗爹?我可以去当医生么?”

  子衿微笑着点点头,小良辰高兴的都要蹦起来了,跑过来拉着我的手:“爹同意我学医了~好棒好棒,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爹爹跟娘!”

  这是良辰第一次叫我娘,一阵巨大的幸福感让我几乎晕眩,子衿也拉着我的手:“谢谢你悠悠,谢谢你为我们两父子做的一切。”

  有夫如此,夫妇何求?

  择了个吉日,我们带着良辰来到长安的化生寺,这是小良辰第一次来长安,一路上眼睛东张西望的都不够用了。

  来到化生寺见到长老说明来意,长老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我们夫妻却犯了难--习医需每日辰时到大殿与众多弟子一起打坐颂佛,而我们住在长寿--这一来一回都要1个时辰,这可怎么办啊?

  子衿显然也犯了难,就在我们俩左思右想之际,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悠悠?”

  没想到在这都能遇见熟人,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小叶子。

  自从她大腹便便行动不便以后,她亲爱的夫君就开始限制她的行动了,规定她不可以用飞行旗不能再施法等等条件,今天是她实在憋的无聊了缠着他亲爱的夫君带她上街逛逛,没想到就遇见我了。

  小叶子显然是在家里给憋屈坏了,拉着我的手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头都被她转晕了,好笑的扶住她:“好了小叶子,我还不认识你夫君呢!不给介绍下么?”

  她撇了撇嘴:“丑男一个,给我买桂花糕去了,不认识也罢。”

  却听到耳边子衿的声音:“帮主?”

  我心说今天真是好巧,大家在这偌大的长安城都能遇见,我正想瞧瞧这个棒打鸳鸯之人长什么样呢,话说我还对他把子衿派去出差心声不平呢!转过脸看到一个白衣人拿着一大堆东西朝这边飞奔过来,还未张嘴,就听到小叶子的娇嗔:“买个桂花糕你跑到北俱去了吖,要这么久!”

  哦哦哦,敢情小叶子的老公跟我老公的帮主是一个人哦。我想起不久前才诅咒他的毒誓,报应不爽啊

  小叶子听完我的苦恼后,一拍胸口说:“悠悠,来来住我家,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快把我给憋坏了,我们家房间多,别说住个把月了,住个三年五载都成啊!”

  然后转过头去恶狠狠的瞪他家老公:“你有意见吗?!”

  可怜的某人忙点头:“没有没有,老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刚好良辰还可以小咪咪做伴呢!”

  小叶子转脸对我又如春天般温暖:“你看你看悠悠,连我老公都同意了,走吧走吧!良辰来吃桂花糕。”招呼着我们,没忘了回头吩咐那俩男人:“你们,回去收拾行李,我跟悠悠先回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个男人,我们俩边吃边悠闲的朝小叶子家走去。

  我甚至边走边想:“果然是现世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不愧是帮主啊,庭院都比别个家大,进门那两个硕大的老虎头把良辰吓了一跳,躲在我背后不敢出来,得知那只是个地毯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然后有个小姑娘稚嫩的声音又把他吓了一跳:“你干吗摸我的小黑?”

  “小黑?”我不明白这里哪个叫小黑,良辰更是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吓的紧紧抓住我的衣角。

  “没事啦,我女儿管那两个地毯头叫大黑小黑。”小叶子找了个凳子坐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刚才那段路已经属于极限了。

  “大黑小黑……明明是白色的……”我无语了,这对母女的脾气还真象,想当年在潮音洞我跟小叶子老是管守门的黑熊精叫小白,小叶子对来宾是这么介绍的:“这是我们的守卫,因为其通体乌黑皮毛油亮,所以我们都叫他小白。”通常来宾都会错愕的露出一个的表情。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吖?”小咪咪已经天真的跑到我跟前仰起小脸发问了。

  我叹气,又是一个看见帅哥眼睛放光的主儿,我蹲下身子,“小咪咪对不对?好可爱哦,这个是良辰。你要叫哥哥的,来,你带他去玩好不好?”良辰拽着我的衣服还是不松手,戒备的看着对面这个小小的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小哥哥,我们去玩骑马打仗的游戏好不好?”小咪咪再次天真无邪的开口。

  “骑马打仗……”我看向小叶子,“女孩子家平时不是都扑扑蝴蝶什么的么?你女儿的兴趣还真特别。”

  小叶子满斯条理的放下茶杯:“这已经算好的了,没跟你叫着上擂台呢!”

  我无语了……转身觉得背后少了点什么,一看小咪咪已经把良辰拉出去好远了……一边走一边还兴奋的喊着:“小哥哥我们去玩骑马打仗的游戏嘛……”

  一阵冷风吹过……我在想,我决定住到小叶子家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吗……

  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们就搬到了长安,好在这里离化生寺也不远,良辰每天去上课下课都比较方便。我的到来最大的受益者是小叶子的夫君疯子,我的到来解救了他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忙不迭的跟子衿一起回帮里了,我有点想笑,小叶子怀孕的时候是有点爱耍脾气啦!但是也没有到那么恐怖啊……而且仔细想想,只有深爱的人,才能大方的去爱去恨丝毫不娇柔做作吧!

  但是住的这个把月下来我发现:我实在是低估了小叶子折腾的能力……确切的说是小叶子他们娘俩折腾的能力……

  小咪咪天天缠着我讲故事也就算了,小叶子要求她做为故事女主角要把她描绘的美若天仙端庄贤淑我也就忍了,但是现在小叶子竟然要我陪他去歌坊看紫枫在不在?!

  我觉得我抗打击的能力远非一般人所能想象的,我拉着小叶子:“不要冲动啊,冲动是魔鬼。”

  小叶子生气的叉着腰:“我昨天晚上就听到了!他以为我睡着了!他跟那个什么北俱的商贩约好了今天去歌坊!还以为老娘不知道……”

  “也许他们只是谈生意呢?”

  “谈生意不能去酒店谈么?非得去歌坊看些莺莺燕燕才谈的来么!不管了悠悠,我今天一定要去!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小叶子姐姐的火气还真大,我怎么能放任一个孕妇自己去那种地方呢,搞不好这可是一尸两命的事情啊~得,我还是赶紧跟上吧!

  长安出了名的大歌坊只有一个,据说里面是男人的天堂,姑娘个个身轻如燕能歌善舞,尤其是当家花旦的小怜香和小惜玉,更是长安出了名的消魂美人。其实那里的姑娘有些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只是后来家境败落或者是受官司牵连被没了籍的,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被逼无奈的。

  小叶子瞪了我一眼:“悠悠你到底是跟哪个站在一起的!”

  废话,当然是你了,小叶子姐姐,我倒是想跟别人站在一起,但是我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有那贼胆也没那贼能耐不是。

  小叶子就这么大剌剌的扛着个大肚子站在留香阁的大厅里,气壮山河的喊:“紫枫你给我出来!”

  她这么一喊不要紧,不少人纷纷往这看,看是哪个家的母老虎又到这寻夫来了。一时间我们俩万众瞩目成为焦点。我跟在小叶子姐姐后面那叫一个生不如死,谁赶紧给我一刀吧!要不给我条地缝我钻进去也行。

  “楼下没有,我们到楼上找!”小叶子姐姐环视了一圈之后得到如下结论。我鞍前马后的赶紧跟着。

  不出所料,第一个屋怜香阁就遇见熟人了,但是看到的不是小叶子的夫君紫枫,而是子衿,是那个一早就告诉我今天堂里有要事要去忙的子衿。

  屋里只有他和一个女人,桌子上还有酒有菜,不太象谈生意的样子。子衿显然没有料到会是我,当下也是楞楞的站住。

  屋里那个女人娇滴滴的开口:“子衿,这是哪个哟?”

  恩,果然是其人如名,怜香怜香,连说句话都是呵气如兰。

  屋里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连名字都知道了,子衿一定不是第一次到这来吧……今天的太阳好大,可是我却觉得现在,好冷。

  小叶子显然也是吓住了,不知该做何反应。

  屋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呵呵,我被带个绿帽子还天下皆知。

  “子衿,你不是说你今天堂里有要事会很忙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悠悠,我……”子衿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喊着我的名字。

  “很难解释么?小叶子,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我们走吧!”我似乎又回到了儿时,那种被人指着鼻子喊“没爹的野孩子”时,恨的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的屈辱感。

  我转身就走,小叶子在后面一路小跑小心翼翼的追。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略微停了下脚步,他,竟然没有追出来。

  他今天早上还对我说:“悠悠小懒猪,等我不忙了,我就带你和良辰一起去周游大唐”;昨天晚上他还在我耳边说:“悠悠,我何德何能,这辈子能娶了你”;我学着为良辰缝肚兜的时候他还对我说:“悠悠,谢谢你,为我们父子做的一切”……我什么都不求的,我以为,他懂的。

  五月的天,阳光,真是刺眼啊!

  我送小叶子回到了家,算算时间良辰也该放学了,我脑子里一团乱,站在化生寺门口,我闭上眼睛侧耳倾听整齐而绵长的颂经声,万能的神啊,你听的到我的心愿么?

  “娘~娘,不要睡着了啊,我们今天学针灸了哦~”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拉我的衣角,却是小良辰。

  “恩,好乖,今天学到什么了?”我蹲下身子,摸摸那个剃的光溜溜的脑袋。

  “针灸啊,可是我总找不到穴位。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胖胖的小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没有呢,娘觉得不舒服。走吧,我们回家。”我拉着良辰慢慢往家里走。

  “娘,你的手好凉,你哪不舒服?我帮你看看好不好?要不我们回去找我师傅空善大师,他很厉害的,请他去给娘看病。”良辰紧紧拉着我的手。

  “不用了良辰,你乖乖在小叶子姨姨家,听话,娘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路程并不很长,但是我并不想回去,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群人关切的问候。

  我老公有外遇的事情应该是现在最劲暴的八卦吧!我情何以堪。

  “娘,是不是爹惹你生气了?娘你要去哪啊?”良辰紧紧拽着我的衣角不放。

  “娘只是去你婆婆家拿些东西,你乖了,娘很快回来。”我安慰着小良辰,并不想他缠和进大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他不懂,他何其无辜。

  “哦。”已经到门口了,良辰很听话的自己往里走,走进门却又忽然转过来看着我说:“娘你要早点回来哦!我会想你的。”

  这个敏感的孩子,可能已经感觉到了些什么,我忍住鼻子发酸,笑着说:“不回来我还能去哪?要听话,良辰。”

  回到娘家,我的心也并不平静。好吧,我承认我是个懦弱的女人,象个鸵鸟。

  对于我的突然返家,娘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对不起娘,又让您担心了。

  华灯初上,我的闺房迎来第一批访客:小叶子和他的夫君。

  小叶子满脸内疚:“对不起悠悠,我不该拉着你去的……”

  我笑笑的说:“没关系啦!反正纸包不住火,我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紫枫也跟着说:“也许他有什么事呢?悠悠你应该听听他说什么的。”

  我不说话,只是苦笑了一下,如果他在乎,他不会骗我;如果他在乎,他不会不解释;如果他在乎,他不会连追都不追出来。

  紫枫叹了口气:“虽然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但是我也只晓得他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他前妻的死对他影响很大,那时候他甚至要离开帮派带着良辰浪迹天涯。但是我对他说,良辰还小,经不得跟着你吃苦,所以他留下来了。后来他遇见了你,他改变真的很大,以前难得看到他笑一次,但是现在他每天都笑的好开心,你改变了他,他对你也不是全然的不在乎,悠悠,你要给自己,也给他一个机会。”

  我的心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我无法忘记他看着我说“悠悠,谢谢你,我很庆幸遇见了你”时候的眼神,如果那么真诚也会骗人的话,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呢?

  小叶子看我动摇了,继续内疚的说:“所以我们一起把他带来了,他现在就在门外,你要不要见他?“

  …………我早该想到的。

  沉默,依然是沉默,小叶子领着他的夫君出去花前月下了,房间里面只剩我们两个,安静。

  我清清喉咙:“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他艰难的开口:“对不起悠悠,我……”

  “除了对不起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了么?”我的心慢慢冷了下来。

  “悠悠,”子衿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其实那个女人,是良辰的母亲!”

  这句话对我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么?”

  “那是骗良辰的说法,”子衿显的很激动,“难道要我告诉他,他的母亲在歌坊?!”

  额,也是,影响孩子健康发展茁壮成长。

  子衿显然是陷入了回忆当中:“我们成亲的很早,她是远近闻名的美女,年少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想娶了她,然后尽力给她最好的生活。但是我只是个穷小子,那时候还没有进英雄阁,只晓得每天押镖赚钱,赚的钱,甚至不够给她买一盒胭脂水粉。我那时候年轻,总以为凭借着自己的一腔热血,总能出人头地的,但是却没想过,她受不受的了。”

  “刚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以为只是她偶尔抱怨,但是某天,她却留下嗷嗷待哺的良辰,离家出走了。”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那个时候我刚刚加入英雄阁,正准备大展身手,那天我刚发了第一个月粮饷,我兴奋的拿着回家想给她个惊喜,但是打开门,人去楼空,只有良辰在哭。”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只是告诉别人,我的娘子死了。其实内心里是很屈辱的,我一个大男人,甚至连自己的老婆都留不住!”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时光的,我甚至想带着良辰离开这里。但是帮主说的对,良辰还小没有人照料不行。所以我将他留在帮内,由兄弟的娘子帮忙看管。而我每天都拼命的跑厢房,押镖,刷青龙,所以很快的,我成为了帮内的精英,后来又升到了堂主。”

  “但是我却一直很害怕,她给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女人相处,直到我遇见了你悠悠。”

  “我不知道她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怎么样的遭遇,只是那天在街上偶遇,被她叫住,我才晓得她现在竟是在那种烟花之地。她提出想看看良辰,被我拒绝了,我不想日后再与她有任何瓜葛,所以才去见她,我们俩绝对没有任何越轨的地方,悠悠你要相信我。”

  我的心渐渐柔软了,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去?而他,又独自承担着怎么样的痛苦?我想象着他兴冲冲的跑回家,却发现人去楼空的失望表情;我想象着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边带孩子边拼命赚钱的样子;我想象着他独自承受着所有的难受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倔强,我轻轻把这个男人楼在怀里,轻轻的说:“都过去了,我们回家。”

  是的,我们回家,我们去接良辰,一起回家,而且我不打算告诉他,他又要当爹了,在我的肚子里,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而且我刚刚想好了名字,不论男女,都要叫美景,良辰美景,岂不是就是现在的我们?

  小叶子我们一行人回到家,看到小咪咪正追着良辰满屋跑,口中还喊着:“良辰哥哥,你长的好好看,我给你当媳妇好不好?你敢说不好我就叫我爹打你!……”看到我们回来,良辰带着哭腔开始大喊:“娘……”

  我们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果然是有其母就有其女。

  但是,谁敢说,这不是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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