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

点击订阅 关键词: 作者:伶澜 2005-08-01 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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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谁等谁等了千年只等来一个错;
  无上的佛,轮回路口走过;
  谁等谁等了千年只等来一场寂寞;
  许下的诺,森罗殿里焚火。

一、澜月
  我是凌澜月,这个名字,柔软得犹如娇羞的花。
  而我却不是这样柔软的女子,我的姓氏,注定我凌空飞扬的壮志。
  我不能安于平凡,于是我崭头露角排除异己力争上游。
  我是普陀山的首席弟子。
  我是仙,可比起其他的仙,我的道,更来之不易。
  几万年的修,修成一只彩蛾;几千年的苦,苦来一个肉身;几百年的劫,劫后方才为人;抛弃几世的情,换取一缕仙魂。
  为一个仙字,我负了多少人。
  我还会不会动情?
  师傅对我说:“澜月,不要坚毅得犹如顽石,谁,没有心。”
  我笑笑,笑容宛如师傅座下常年盛开的莲。
  仙亦婚嫁,如今的三界,与几万年前我所知的三界,已大不相同。
  那日普陀的小师妹出嫁,殷殷地邀我这个大师姐去。
  我说好,然后看到她满心欢喜的稚气笑容。

二、御风
  那日是我萧御风的大婚之日,从此我不再是怯懦的书生,成家立业,我是苏千湄的夫君。
  大红的喜袍,衬得我的脸有一些苍白。习了那么多年的祁黄,却依旧摸不透自己的病情。
  他们说为我觅了个仙族女子,貌美,又懂五行医术,或许能治我的病。
  本来我不太愿意,他们告诉我,那个女子,是苏千湄。
  那个误入凡尘的仙子,柔情似水的容颜。在寺后的碑林里团团转,见我走近,便抬头问:“哥哥,疥癞和尚在哪?”
  我愣了愣,转而笑,五脏六腑有些疼痛。
  带着她走到寺门口,道:“疥癞,找你的。”
  她脸上红霞油然而生,递出一封信。尔后问我:“哥哥你叫什么,谢谢你。”
  “萧御风。”
  “我叫苏千湄。”她柔柔一笑,消失在一朵纯白的莲花里。
  原来是普陀的弟子。
  苏千湄。
  从此后常细细品味她的名字,有一种绝尘脱俗的美。
  苏千湄。

三、千湄
  不知为何,总是在不经意抬头的瞬间看到他的脸,眉眼唇鼻,尽是柔和好看,笑的时候会皱眉,带着疼痛,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平那一道痕。
  师姐们说我是动了情。
  她们笑,我们的千湄,已不是孩子。
  我想我不是个刻苦的孩子,平日里总是迷迷糊糊跌跌撞撞,师傅并不怪我,目光总是慈和。
  有一天她问我:“千湄,人界要来我们普陀觅一件婚事,你可愿去?”
  我的心徒然一抖,四个字险些出口。
  “是萧御风。”
  于是心里又是一抖,怎会如此巧?
  三个字已然出口:“我愿意。”
  师傅的笑像一盏烛火,明明灭灭惶惶忽忽,我开始感觉到仙和神的不同。神,永远是在高高在上的地方看事态变迁,然后高深莫测地笑。而我们仙,却还会为一个人甚至魔动心。
  大红的嫁裳,繁杂的凤冠,氤氲的喜帕。我苏千湄,将会因一个男人,而改变一生。

四、御风
  苏千湄穿着红衣跨上一级一级台阶的时候,我却在不经意的一瞥中,瞥到了一段惊鸿。
  粉红的衣衫,犹如清冽池中的荷,袖口在风中翻飞成跃跃起舞的姿态。身后艳丽的翅,扑簌簌扇动。金发盘起,插三根白色翎毛。眉眼都是恣意的张扬,闲闲定定的样子。
  突然她抬起眼望向我,剪水秋瞳,冷然的黑,脉脉地淌。却有妩媚的笑,唇角掀起一个弯曲的弧度,漫开一朵花的妖娆。
  我踉跄地收回目光,心中已经方寸大乱。这场宴,怕会是我此生最悲的喜。
  竟遇见一个人,在完全错误的时间里。
  不知道是怎样拜的堂,贺客们唧唧喳喳说了什么,只记得喝了很多酒,旁的人说,不要喝多。
  却道,今日高兴,来来来,我敬你。
  偷眼望见她在不远的桌,神情淡漠,低头喝着杯中的酒。
  走过去递一盒喜糖,她抬头,盈盈一笑,恭喜。
  我想问她名字,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说:“你是千湄的……”
  “大师姐,普陀山凌澜月。”
  我莫名一震,喃喃道:“我是萧御风。”

五、千湄
  我身披红霞走近萧御风,想这一天应是一生中最轰烈的喜。
  满堂的宾客,热情的喧哗,从今以后,我是萧御风的娘子。
  我在喜房里坐着,转动头,看到一片火样的红艳。
  肚子有些饿,我也不敢起身,低头坐在床沿,希望那些宾客赶快散去,我可以好好端详御风的脸。
  尽管那脸已经在我的脑里出现过一千一万次。
  入了夜,他才推门进来,于是整个空气里都弥漫了药酒的香。
  他掀去我的喜帕。
  我抬头看他。
  然后他靠着我沉沉倒下,差点压坏了我的肩。
  我哭笑不得,他竟醉成这样,只好帮他脱去喜袍,扶他躺下。
  他连熟睡的脸都带着一种疼痛,眉心紧蹙,我忍不住抚上他的眉。
  御风,大喜的日子,你为何仍是这样疼痛的表情?
  御风,往后有了我,你的眉心会不会就此舒展?

六、澜月
  萧御风。那个男人听到我的名字,表情竟如此震撼,他用那么悲怆的声音对我说,他是萧御风。
  他递上喜盒的手触到我的指尖,犹如铁盒一样冰冷。
  我看着他,道:“萧公子要注意身体。”
  宴终于散了,我感到异常疲惫,发誓往后再也不参加这样无聊的宴席。
  离去的时候转头看萧御风,他正被人扶去新房,却扭过头看我。
  黑色的眼,蹙拢的眉,我愣在原地,呆呆地看他,直到他消失在厅堂的拐角。
  我犹如虚脱,浑浑噩噩。
  回到普陀山,师傅问我,澜月,千湄的夫君,还可以么?
  我摇头。
  “师傅,他已经病入膏肓,还存有异心。师傅,你怎能让千湄嫁他?”
  “那是她的劫,若劫后余生,她必有福。何况,她愿嫁,那颗早已不在的心,若知悉他娶了别人,一定会剧烈地痛。”
  我皱眉:“如今,他们同床异梦,依旧会痛。”
  师傅脸上依旧是笑,而我却在顷刻间被回忆的潮水侵吞。
  萧御风,我记得你是谁。

  谁抹杀了时光,谁祭奠了悲凉
  前生今世的歌唱过整个洪荒
  谁抛弃了沧桑,谁穿越了檐廊
  长风流火的热灼痛千年情殇

七、蓝岳
  我在地府里,看多了来来去去的游魂,面对温和的孟婆,睁圆了眼睛,连声说不不不。
  “布什么布?要不要我拿把剪刀来剪?”我有时候伸出两根手指朝那些游魂比画。手指穿过游魂就像穿过潺潺而明亮的水一样。
  于是我笑起来,穿过一群群的游魂奔跑,笑容清澈而稚气,我身后的骨翅也发出“咔啦啦”的声响。
  我转头问孟婆:“婆婆,我喝了你的汤之前是不是一只鸟?所以如今才有翅?”
  孟婆摇头,发上的髻左右摆动:“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我怎么记得?”
  想想也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活了几百年或者是几千年。
  “婆婆,我为什么还不死呀!我想喝你那香香的汤。”真不明白,那些游魂为什么执意不肯喝。
  孟婆白她一眼,舀一碗汤给一条经过的老狼喝,道:“每个活着的人和物,最终都是无常君接来此地的。你和他们关系那么好,你死得掉吗?”
  我笑,吐吐舌头:“婆婆你越来越幽默了。”

八、玉封
  若不是遇见灵蓝岳,我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情。
  动了情,我再也做不成天宫的肖玉封。我再不是仙,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情动揽岳痴的男人。
  那日师傅说,地府的人闯入天宫闹事,要我去讨回个公道,于是我拿上我的金蛇信。下到凡间。
  两界山前还是郁郁葱葱的绿,缠绵地蔓延。翻过两界山,却只剩下阴湿的冷。
  那里画着莫名的符号,一圈一圈泛滥开去。
  有人挡在我面前,青色的短衣,肌肤尽露。光洁柔软的一片。
  她抬头看我:“你要死啊,挡着洞口做什么,本小姐要去天宫杀那捣蛋的人啊。”
  翠绿的眸子,净白的脸,古灵精怪的样子。哼,我肖玉封要来地府讨个公道,你却要去天宫杀人?这三界的和平,是讲笑的吗?
  于是横出金蛇信,凌然道:“我是天宫的肖玉封,断然不会让你杀上天宫。”
  她笑,笑开荡漾的星光:“喂,做人不要这么严肃啊。我要去杀的正好是肖玉封哦,要不要先陪我去杀了,我再回来陪你杀这地府的?”
  我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才明白,这不过是师傅爱开的玩笑,那个要杀的人,不过是幻化的假象。
  这魔族的精灵,就这样像尘一样落入我的眼睛,揉也揉不去。

九、蓝岳
  这个仙,剑眉,星目,眉间一道闪电。威严而肃穆的样子。
  这个仙,红色披风,金色铠甲,手中一把长枪。气势非凡的样子。
  这个仙,竟不知道师傅吩咐的示威是什么。
  我笑不可抑,洋洋洒洒惨绝人寰地笑了半个时辰,然后抬起头,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拍拍他宽厚的肩膀:“兄弟,回去跟你师傅说,徒儿不肖,未完成师傅交代之大业。”
  他蹙眉,问:“为什么?”
  我仔细看他的眉宇,原来那不是什么闪电,而是长时间皱眉形成的纹。于是伸手,抚平。
  “小孩子家家,不要整天皱个眉头,像七老八十的老爷爷。”
  “那个……我今年刚七十岁。”
  我讶异,扬起眉毛:“原来你那么小,回去了回去了,不然师傅真要骂了。你在这站了半个多时辰,那任务的时间早已过了。自然是未完成。我也要回去领训了。”
  调皮地吐吐舌头,我走进地府。
  孟婆看着我,眼神多了一份复杂。
  她说:“岳岳,你的劫,快到了。”
  我却盯着她的汤,在里面看到我的容颜,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已经足够完美。
  我想我是记住了那个仙,于是骨骼微微做痛。
  那之后,我们交换了姓名,常常出去,捉些逃逸的鬼,看些秀丽的景。他问我,可不可以做,他的娘子。
  风一吹,桃花落了满地,有什么,乱了。

十、玉封
  父皇让我,娶一个人界的女子。那个女子,是女儿村的首席。
  我想命运,怎么会如此荒唐。
  在我和灵蓝岳护诉衷肠之后,有人告诉我,你的妻,不是她。
  我去看了那个女子。
  满村的桃花芦苇,缤纷地落坠。她起舞在青黄的阁楼间,琴声脉脉地和。
  国色天香的容颜,怎奈,不是我的至爱。
  我说明了我的来意,她用一双艳丽的眼看我,足尖还没有停下轻轻踮动的舞步。
  “玉封大哥,你知道,玉帝让你娶我为妻。而你怎么不知道,这亲事,是我亲自带着一把由千年精铁锻造的月光去求的。”她说完笑笑,“请回吧,若要见我,成亲那日。如今,恐怕不太方便。”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一把人间的月光,换取了一个天上皇子的一生。
  母后说:“封儿,你还是可以娶妃,纳妾,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一样可以嫁到天庭。”
  怎可能,魔族可不兴这三妻四妾。我想我们仙,终归食了人间烟火,变得势利,变得虚伪。比不上魔族的衷、义。
  我却不能悔婚,我想我终归是稚气而懦弱的人,那一把月光,千年的至宝,姐姐挥舞它的样子,犹如九天玄女。
  只能对灵蓝岳说:“岳岳,对不起。”
  我看到她起身离去,没有再转头。长安的清风明月桥,从此凋零了色泽。

十一、蓝岳
  他说他负了我,他说他不能拒绝那个叫酥芊梅的女人。
  我摇头,玉封,终究是太懦弱的人。
  他不能做的抉择,他的抉择,只能由他的天庭帮他做。
  我起身,离开,我想我得好好静一静,为什么我活了那么久的开心,那么久的挺拔,因一个仙,崩溃尽然。
  骨翅一阵剧烈地疼,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痛,于是我催动杳无音讯,逃离了那让我窒息的地方。
  还是婆婆的汤,有诱人的香。
  我望着那些嗫嗫摇着头的游魂,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做。
  他们有他们执着的东西,所以不肯走,不肯忘却。
  而我,有没有他们一半的执着。
  玉封不能做的抉择,由我来替他抉择。
  于是女儿村的桃花失尽了颜色,酥芊梅,你为一个男人丢弃了你的月光,我却还有我生辉的沧海。
  酥芊梅笑,月,你没办法,超过我的修为。
  我觉得莫名其妙,一个女人死,却可以这样魅惑苍生地笑。
  沧海染了血,妖冶地红。

十二、玉封
  迎亲那日,我没有看到酥芊梅,而是看到了灵蓝岳。
  她踏着艳红的地毯,缓缓走过来。我突然不认识了她,以前那样开怀的笑,隐在了某个悲怆身后。
  她递上一把沧海,对着我父皇笑:“玉帝,这是万年沧海,可够,换你儿子一条命?”
  父皇诚惶诚恐地伸出手,我的另一个姐姐奔上来,轻声道:“父皇,我想要。”
  我只是看着灵蓝岳,她的笑容,越发阴诡。
  然后她倒下,好象被抽尽了魂魄。
  如来说,她杀了人,逆了道,要她,做回那傲来长守的幼蝶。
  刹那间我明白过来,我只来得及挡在如来面前,用我的霹雳,挡住如来挥来的袖风。
  “要打回原形,让我去。若不是我,她不会误入歧途。”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千万年的道,足以替她受下这一刑。
  傻岳岳,你一把沧海,可以换来整个天下。

  苍生笑尽那红颜生生死死的痴
  亮了青紫,黯了帘席
  天光照遍那罗衾冷冷暖暖的丝
  扰了风致,搅了殇逝

十三、兰悦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对我的母亲说:“妈妈,我要做大唐第一女侠。”
  母亲弯起精巧的唇,笑道,傻孩子。
  后来母亲送我,去了方寸山。
  我去的时候菩提祖师在睡觉,于是我拿着狗尾巴草挠他的大脚丫子。
  他低低地说了句粗话,醒过来看我。
  我记得他给了别的师兄弟姐妹见面礼,惟独把我那份,给扣下了。
  那以后我就不怎么喜欢他。
  所以我混水摸鱼插科打诨的时间比练功的时候要多。师傅交代的任务,除非是很简单的,不然我通通撅起嘴说不做。他大概说了一千一万句好大的胆子,后来我们都习惯了。我照惯例不做,他照惯例有气无力地说句好大的胆子,把感叹号变成了句号,然后变成了省略号。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跟着别人去做皇宫的雇佣兵,上山下海剿灭妖魔。然后我魔族的弟兄们就很不高兴,说干什么要跟着我这个疯女人去杀同类。
  我毫不掩饰地笑,露出米黄色的细碎牙齿。忘记说了,我从小爱吃糖不爱刷牙,所以牙齿全是黄的,里面还隐藏着黑的。
  母亲问我,为什么不肯去女儿村,好歹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做女孩子的。
  我对她吐舌头:“妈妈,人不要活得那么严肃。那地方,国色天香的,就我这灰头土脸的也能去吗?”
  我就用这副尊容活到了16岁。然后又用这副尊容遇见了魈喻枫。再然后又用这口黄牙咬了他粗壮的胳膊。
  差点没疼死我。

十四、喻枫
  我想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坐在个草堆上休息一下都会被蚂蚁咬到。
  只是想休息一下嘛,谁叫那个发育不良的小女孩要躲在树后面换衣服!
  然后她就指着我的鼻子一点形象都不顾地大骂,最后还咬我一口。我在心里叫一声疼——替她叫的。
  我偷眼发现她的腿还完全地露在外面。当然,那条腿跟萝卜一样谁稀罕看。
  她说:“你要死啊!”
  我突然觉得她很熟悉。
  当然,我家附近那个卖黄瓜的老太婆,我每次去她那免费拿瓜的时候,她都会倒吊着眼睛看我,说一句:“你要死啊!”
  自然熟悉。
  我说姑娘,我可没故意看你,是你突然窜出来吓我好不好?
  她在那你你你你你了半天,说出一句:“你娶我。”
  我真的吓到了。我在想这算不算求婚。我魈喻枫长那么大,除了被有断袖之癖的臭老虎缠过,还没有女人跟我有过什么瓜葛。
  她打我一掌,然后在那呼呼地叫疼:“你看了偶们女孩子家家的肌肤,当然要负责任。”
  我终于确定,她,的确是女人。

十五、兰悦
  我在想我为什么要说嫁给他,他可真够丑的,满身都是肌肉,脸上还有骨头,头发是红的,一对巨角银色。神啊!
  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觉得我魔族的弟兄丑呢?
  可我知道他是谁,我故意的。
  三界威名,传说是仙界贬谪之皇子,如今在那三个大王的山头,也混出个名堂了。
  可我查过,他连首席都没当过。只听说他心地善良不近女色什么什么的,一点都不像魔。
  我看他拿把破镰刀灰头土脸的样子,打死我都不相信师傅的预言。
  “林兰悦,他会是三界魔尊,会创造整个魔族的传说,你,去……”
  剩下的我就不说了。
  什么?杀了他?笑话,我师傅让我嫁给他,以后飞上枝头当凤凰。我想来想去没办法,谁叫我两根辫子粗得叫人神共愤,向一只小小龙示爱结果他说:“姐姐……您别开我玩笑。”
  我一个小女人的初恋,就这样被抹杀。
  所以我想,这个丑得不象话的男人,应该会要我吧。
  当我看见他红着脸说:“好吧,那我回去准备准备……”的时候。
  差点没笑死我。

十六、喻枫
  结婚以后,我发现这个女人很好玩。每天早上踹着我的屁股让我背她去方寸山。
  我说你自己不是会 乙木仙遁吗?干吗要我背。
  她撅着嘴说:“我喜欢你那宽厚的背。”
  我看她撅嘴的样子,刚喝下去的小米粥尽数喷在她脸上。
  她一把一把抹干净,然后扯起我的头发擦干她的手。
  我想起那天结婚的样子。两个人到外面买了个风凶火异的破房子,然后拎着一麻袋的钱,让月老给我们办手续。
  月老收了钱照惯例吼了三声,然后塞给我们一人20盒喜糖。
  我没什么要好的朋友,也懒得去挨个分糖。她的朋友多是多了点,可她不愿意分。
  她说:“老公,糖糖我自己吃掉好不好啊。”
  我终于知道她满口黄牙是怎么回事。
  而我也终于觉得我的房子太破,决定发奋图强盖个豪华的房子。
  然后我要告诉这个傻女人,我爱上她了,要和她做真正的夫妻。
  没错,我们还没洞房花烛……

十七、兰悦
  我第一次那么崇拜我的师傅,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魈喻枫顶着首席的称谓指挥人盖房子的时候,我粘在他边上一脸恩爱的样子。
  然后一把阴阳,斜斜地插过来。
  我没有看清来者的面容,只知道替喻枫挡了三剑。
  第一剑,犹如热浪来袭,一波灼烫。
  第二剑,好似冷锋过境,一阵刺痛。
  第三剑,像那滚滚洪荒,失去感觉。
  挡完后我抬头看喻枫,我突然想我干吗要替他挡,他那皮厚得我都咬不动。
  可是阴阳的横扫千军,我真的怕他受不住。
  我笑给他看。
  我好象挺喜欢他那丑丑的样子。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别睡,你给我醒过来,我们还没洞房过!”
  我真想扇他一耳光,这话怎么在大庭广众下讲。
  可我终究没抬起手。连我的最后一眼,我都不是看他,而是看着对面那个女人。
  带着巾帼英豪的称谓。
  我突然叫出她的名字:“酥芊梅。”
  我昏迷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将来等我活过来了,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十八、喻枫
  她要杀的人是我,却伤了兰悦。
  横扫千军一出,便是折损元气。
  我等她恢复,我不想杀她。
  因为兰悦,不可能醒过来。我若没有人陪,会寂寞。
  为什么我那么多年来从来不觉得寂寞。却在这一刻,感受到生命的无谓。
  如果现在追去,将来会不会遇见。
  对面的女人轻声说:“魈喻枫。我只是奉命办事。”
  我问她叫什么。
  她稍稍迟疑,道:“我叫素浅魅。”
  魔族的名字,人族的女子!
  “我的父亲,是魔族人。我的哥哥,要你的首席之位。”
  我摇头:“素浅魅。你哥哥,永远不会成为首席。”
  不过跟他争的人,不是我。
  我要去追随我的悦悦。
  管别人死活。

游走的魂,唱阴森的歌
  我弄不清你是不是我途经的客
  醉酒的神,画迷离的圈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千古的缘

十九、千湄
  第二天御风没有醒过来。
  第三天也没有。
  所有人急得团团转。
  大夫围了一地,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
  为什么他气若游丝。
  我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眉,皱着,说明他还好好的,可他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
  道士说,要仙,才可以救他。
  我说我是。他却摇头。
  “孩子,你还太小,你的仙魂不过是一株小小嫩芽,救他,你会陪上性命。”
  我说没关系,我只要救他。
  如果他不醒来,我想我会再也没有奢望。谁陪我终老,谁陪我度日,谁陪我看沧山泱水?谁陪我欢笑,谁哄我不哭,谁看我惊如天人的舞?
  却在凌晨,听见他的呢喃:“月月……”
  眼泪突然断了线,大点大点地落下。
  御风,本来还想,倘若我救了你,你醒后,会不会伤心。现在,好象不用有这样的担心了。
  御风,我前世是不是欠了你什么?所以这辈子要这样偿还。
  在本该回门的第三天,大师姐来看我。
  道长竟然问她,愿不愿意救他。
  她只是看看了病榻上的御风,然后摇头。
  “我不救他,是因他本就没多少年的人可做。何必,折损我百年的道,只为这人间几年的光阴。”
  我瞪着她,我说,道长,我救,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原来死,才是一生中最深切的喜。

二十、澜月
  她这样义无返顾地去死。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最初说我没办法超过她的修为,可我还是超过了。
  仙还会情动,神已经不会,所以,我想,无情的人,最后会是无上的佛。
  我一直以为,我负了谁谁谁。我想我没有。我只是把一场一场的情劫,这样硬生生了断。我不会带着悲伤走路,所以每一生,都快乐得放肆。
  我不会有玉封的痴,我不会有蓝岳的傻,不会有那些逝去年华的情。
  几万年,从一滴叶上的露到一个仙,一个玄彩娥。我早已看透了人间。
  看透了三界。
  萧御风醒过来,他看我,然后看苏千湄若隐若现的面容。
  这个男人,开始哭。
  御风,三生有幸,我们遇见过,相爱过,还做过夫妻。开心过,悲伤过,还为你死过。
  千湄,三生有幸,我们同门过,敌对过,还被你杀过。怜惜过,憎恨过,还看着你死。
  不过是一场遇见,然后又是一个轮回的千年。
  轮回有轮回的悲和喜,只是我不想,时光再倒流,再深刻地疼痛一次。
  我再也不会有千湄的执念。
  三生有幸,每个人,都一样的过活。

后记:这篇文章,其实不一定要放在梦幻里。可只有梦幻的恩怨和多情,才能彻底而深刻地体味。若不是梦幻,就不会有伶澜。

  其实很多的人,放弃一个号,去练另一个号,就是一场生的轮回。而我,恰是经历了四世的轮回。

  我爱上的一个人,恰恰在我的四世里面,与我结了三生的缘,可偏偏,无份。终究是擦肩而过。可我,还是那么想他。所以写三生有幸,三生有幸,让我遇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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