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村`回首封神(9)

　　大红的招摇，绣着锦绣鸳鸯龙凤。金色盛开华丽花朵气息的布料。光滑而细腻。我抚那色泽，想来定是和师姐柔粉红白的娇羞容颜相配得宜。那是初为人妻才有的表情吧？一生一次，定要美仑美奂。

　　“老板，就是这块吧！二日之内裁减成衣后送到大唐官府，务必尽快。”我听到青词这样说。而那块布料，正是我方才看的出神的那块。

　　“好好，一定照办，照办……听说府上近日有喜事么。是公子您吧？”那名貌似老板的男人脸上挂着讪讪的笑。我低垂下眼睑，不愿再看他那圆滑世故的脸，要坏了兴致的。

　　“不……是我师兄的婚事。”我觉得青词越过他，望向摆弄布匹的我。

　　“哦~……小的明白了，要多备一份么？呵呵……”那男人似是感觉到青词看我时异样的目光，露出狡黠的笑。

　　“青词，走了。”我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拉着青词的袖子，踏门而去。

　　“怎么了？”青词停下脚步，侧过身看我的表情。

　　我很快的隐藏起来，表情柔和。漾起笑意。我说：“没有。青词。走吧，我们还有一大堆货要办呢！”

　　青词见我轻快起来的语气，便也不再多问。只点点头，在长安喧哗的街市上，牵我的手为他人准备嫁衣。

　　没想到一切竟如此熟悉，当熹微的晨光落下时，我听到利器划破气流的空鸣。干脆利落。无一丝羁绊，一丝牵挂的出剑方式。

　　我起身，只拿一把小巧的木梳椅在窗前，庸懒的眯起眼睛看向剑声起处。偶见铜镜中的自己双颊微红。我无心的打理着缕缕青丝，望去，见那依旧不染前尘的白色衣衫。随青词舞剑的英姿狂舞，那么美的弧度，那么凌厉的眼神，额发轻扬，便见侧脸。那么相似的画面，我呆望着他，掠过那一池怒放的莲花。

　　曾几何时，我也这样看着燚。

　　笑自己，竟如此之快就开始想念。再抬头，却不见了那青词白衣胜雪。

　　回转身来，坐在小凳上，却瞥见了铜镜里青词漂亮的五官，眉眼如画。在潮湿的清晨中微扬唇角，我刚欲梳起的发鬟就那么披散开去，倾泻而下的青丝垂曳，我微睁双目，“青词……”

　　他怔了怔，开口道：“师傅吩咐我外出筹备师兄的婚事，你知道……”青词理理额发，接着说：“也就是你师姐的婚事，婆婆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你和我一起出去。”他笑，依旧是那样略带任性的言语。

　　可是我想我真的应该去别处暂时遗忘。当我一个人的时候，空气里都是燚的味道。披上朱袖短袄，锦花雕绣。然后绑好略长的袖，衣带飘飘，顾不得与铜镜梳理发鬟。任它披在肩上，自由而散漫。

　　青词的目光不曾离开过我，我认得那里面的星芒和温柔。

　　所以我没有挣开他牵着我的手。

　　低头看时，纤长宽厚。是温暖，不同于燚的温暖。青词拉着我，走在喧嚣的人群之中，我竟忽然觉着安静下来，成佛般的安详。偶尔有人和我擦肩而过，撞响了指上的银铃。

　　燚曾说：“我愿将你锁身旁。”

　　而现在，却是青词握着我的手，我没有陌生厌恶的意思。因为我没有办法讨厌他。所以我只是如个听话的孩子一般，乖乖的柔顺的跟着他因我而慢下来的细碎脚步。如那时墨红云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