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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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后——

　　长安一片繁华，有一座舞楼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因为这里面的老板娘收的舞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女孩，不管有多丑，只要她调教那么两三天，这些女孩就个个都变的漂亮了。

　　而且，老板娘收的舞姬都喜欢她，舞姬们的水平也都很高，从来卖艺不卖身。除非两人情投意合，老板娘还要帮她的“女儿”们相婿。

　　奇怪的是，这个老板娘好象都不变老，永远是那么美丽，紫眸里，藏着深深的遗憾。老板娘什么舞蹈都教给她的舞姬，就是有一种舞，叫“凤霓裳”，就是不教给她们，人们问她，她也是笑而不答。听说这种舞蹈能够让人回味自己走过的人生，知道自己要什么，失去了什么，要挽留什么，做错了什么。

　　所以，老板娘的传说也就越来越离奇。有的说她是仙子下凡，有的说她是个巫女，还有的说，她是个无情的杀手。

　　只有老板娘自己知道，她的名字叫秋月，她其实是个舞天姬。这些，连她的徒弟都不知道。

　　可是人们很好奇，“凤霓裳”到底是什么样的，老板娘到底是什么人。

　　一天，大家自发的组织起来，来到这个神秘女子的舞楼——“凤舞院”。要求老板娘跳一支“凤霓裳”。

　　包括樊喻。他想了好多年，自己到底是爱那个已经失去的活泼精灵，还是那个冷漠美丽的，和自己青梅竹马，却再也找不到的绝色天仙。樊喻外表是个逍遥书生，可内心却藏满了疑问和痛苦。

　　秋月品着清茶，瓷碗脆响。随即蒙上紫色的面纱，叫来自己的大徒弟白芍：“芍儿，今日为师要跳一支凤霓裳，但跳了我就会灰飞烟灭。我的一生没什么留恋，也只剩下这凤舞楼，我走后，你一定要好好接管这楼，多照顾些你的姐妹啊。”白芍坚定的点点头，她知道，舞者一生为舞而生，为舞而死，师傅的说过的话，她一定会做到。

　　秋月满意的笑笑，上了舞台。台下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舞娘的表现。

　　轻点脚尖，舞蹈开始了。红裙飞旋，秋月真的向只凤凰一般飞起。随着她玉臂的舒展开，台下的人们都开始了回忆。

　　樊喻想起，秋月送给他的第一串糖葫芦，是那么的甜，那么美，说不清，道不明。而她转身离去时的那种心痛，是从未有过的。而幽水，自己却一直象妹妹一样的对待他。爱，这个字眼，放在幽水身上，似乎不对啊……

　　难道，秋月给他的感受，才叫爱？

　　三个时辰过去，舞蹈结束了。可人们还是沉浸在回忆中。他们有的落泪，有的会心一笑，有的叹气。回忆，永远美好，永远，绚烂。永远，遥不可及。

　　小的时候，秋月的妈妈对她讲过，真心相爱的人，死后会变成蝴蝶呢！可自己，恐怕没这个福气吧……

　　阳光如利剑一般，刺穿秋月的身体。她要消失了。以最美丽而绚烂的形态告别这世界，应该是最幸福的事吧！至少，对她来说。

　　樊喻醒了，他的一生太短，太糊涂。爱，是什么，等到他失去了才知道。

　　台上的舞娘在缓缓倒下，樊喻一惊，冲上台去抱住了那位舞娘。秋月原本闭上的眸子又睁开了。樊喻一把扯下她的面纱，惊呆了。

　　“秋……秋月？是你？”

　　“是……你一定是为幽水来报仇的吧！我要走了，不用你动刀子……”秋月想推开樊喻，可根本没有力气。她的下半身已经化为莲花瓣飘散。

　　“不是！秋月，求求你不要死！我想清楚了，我爱的是你！为什么，不可以！不可以让我得到了又失去！”

　　秋月笑了。她必须死，娘亲教会她凤霓裳后也是这般，爹爹看见娘亲走了，也挂着笑离开了她。

　　泪，打在秋月剩下的躯体上。秋月抬起手，擦着樊喻的泪水，可根本擦不干。樊喻拼命的给她灵力，可根本无济于事。

　　“喻，没有来世了……我必须死……”秋月闭上眼，等待自己的命运。

　　“那么，可以让我陪你吗？”樊喻听了秋月的话，便对她说。

　　可是，秋月，不可能再醒来了。一缕幽魂飘出正在消失的身体，透明，忧伤。

　　樊喻也倒下了，随身带着的魏武青虹携带着血迹，把剑身衬得格外妖异。

　　躲在台后的白芍失声痛哭。她，其实就是幽水的转世。

　　“既然喻爱的是她，那么，我退出。”白芍擦干眼泪，带着笑，离开了。

　　好久，众人才从舞蹈中醒来。看到的，只是空无一人的舞台，和斑斑血迹。

　　可从那以后，在离长安不远的江南野外，总有着许多蝴蝶飞舞。最美丽的，是那两只彩色的蝴蝶。人们都说，那，是一对爱侣幻化而成的，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月光放肆在染色的窗边
　　转眼魔幻所有视觉
　　再一杯那古老神秘恒河水
　　我镶在额头的猫眼揭开了庆典

　　为爱囚禁数千年的关键
　　正诉说遗忘的爱恋
　　听所有喜悲系在我的腰间
　　让那些画面再出现再回到从前

　　旋转跳跃我闭著眼
　　尘嚣看不见你沉醉了没
　　白雪夏夜我不停歇
　　模糊了年岁时光的沙漏被我踩碎

　　故事刻画在旋转的指尖
　　是谁在痴痴的跟随
　　这一夜那破旧皇宫的台阶
　　我忘情掉落的汗水点亮了庆典

　　一层一层把我紧紧包围
　　我要让世界忘了睡
　　你的心事倒映在我的眉间
　　放弃的快乐都实现难过都摧毁

　　旋转跳跃我闭著眼
　　尘嚣看不见你沉醉了没
　　白雪夏夜我不停歇
　　模糊了年岁舞娘的喜悲没人看见

　　时光的沙漏被我踩碎
　　舞娘的喜悲没人看见
　　所有喜悲写在我的眼前
　　让那些画面再出现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