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村·回首封神(48)

　　眼前恍惚了一下，再睁眼举目时，便站在长安驿站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中，心中不禁一怔，便惊出一身冷汗，她居然能够只身送我回长安。这唐门女主人的实力究竟是如何的？我一时之间只觉可怕。黯离尘，我叫了姐姐的女子，看似冷酷却又温宛。你是怀了怎样的心情去接了青词的求法呢？要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

　　我脑子极乱，事情是清楚了，可是我却越发无法插手这事，难道真的只如她说的，眼看青词去履行那诺言么？既不是取命，那代价又是什么？

　　摇摇头，实在无法将任何事情想的透彻了。

　　在长安随便寻了一处落脚的地方，休息片刻，觉着恢复些气力，才施了轻功回了女儿村。天色还是晚了些，我进门的时候却没看见婆婆，于是便叫住身边一个师妹：“这……孙婆婆去哪了？”

　　那个女子笑笑，声音清脆：“莫离大师姐还不知道么？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了！”

　　我听了心中一动，明日，便是了吗？

　　亏我这些时日还耗尽心力的想在武林大会来之前挽回什么，可是结果呢，抓不住的始终抓不住，求不得的始终求不得，就算求得了又如何呢？也许求得了也未必是好事。只顾自己恍神中，那位师妹方又摇摇我，连声唤道：

　　“莫离师姐？？师姐？！”

　　这才又敛紧眼神，问道：“那么……婆婆去了何处？”

　　她奇怪的答道：“师姐，婆婆自然是去了大会与个门派掌门商议出赛之序极内务了。”

　　我有些哑然的笑笑：“哦，哦。知道了。”

　　也好，婆婆若是不在，我今日外出之事应该也不会走漏出去，只徒添了各自的烦闷，免不了又让婆婆操心。

　　可是心才一放下立刻又悬起来，我始终什么也做不了，空空虚度了时日，忙的自身焦头烂额，到头来，到头来，还是免不了明日的武林大会，我只求，只求不要再让我看见燚和青词站在对立的两方，只求如此了。

　　撑额坐在桌旁，那搁于之上的如意还是在幽幽泛着冷厉的锋芒。夕阳沉沦，血红泼墨般凝重，就好象那夕阳早已咳血而死。天地都染了这腥气。我只觉得很累，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都走马观花的从我眼前经过，我狂喜过，我怒悲过，如今却是早就破碎了，什么也空留不住，就连这指间的伤痕也不再疼痛，只是看到它，依旧会莫名其妙的流泪，总是会意犹未尽的想起你，曾经，过去，现在，都握不住。可是我依旧毁灭性的相信，相信你之于我。

　　指间的伤痕衬的是燚的银铃，我想：也许就是这一串铃，把我们永生永世的禁锢在一起，疼痛却美好。这一生，情愿为你画地为牢。

　　银月悬挂之时，我忽然间豁然的笑了，看到自己的笑颜映在镜中，无牵无挂。
如果明日一战当真无法避免，那么，避不过的自不必再避，我自当迎上去，以我最美好的姿态，这样或许就能挽救了吧，即使谁会为谁痛心疾首，谁会为谁啼血嘁歌。如此一来都可解脱。

　　打开衣橱，一件一件的选着衣衫，挂着无邪的笑，谁会想到，我是在为明日的血祭挑着嫁衣。思来想去，还是定了那一身朱砂，夺目而绝望，绽放生命的决绝。这红，现今我是爱煞了这红，往昔都埋葬在如花美隽，那一身脱尘的月白悠蓝，我怕是再也无那份遐意穿在身上。即使可以抛了所有，我也放不下，若是放不下便是作茧自缚了，可是这倒是心甘情愿的。谁也不怪，谁也不怨。

　　那小匣子里的饰物，一件件都带了过往的气息，叫我不忍再看，只执了那一对坠玉琉璃珠，和那玳瑁发簪，才一打开，满屋子便是那龙涎香绝色的香，明明如此张扬，却又可以叫人安下心来，真是奇怪的结合。

　　打定所想，便难得睡的安稳，不管如何，我所做的是最坏的打算了，万不得已，实在是不得已了。龙涎香依旧香甜，无人扰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