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村·回首封神(50)

　　相视便发现我们彼此眼中的人就算看来多洒脱逍遥，却挡不住瞳孔中的疲惫和无奈。仿佛我一踏入这个江湖就在面对一场浩劫，这个障我拼了命也过不了，便注定永远受煎熬。

　　一时正不知如何应对青词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便见红绸遮天，锣鼓喧嚣。还有阵阵高呼，想来定是武林大会快要开幕了。婆婆想必也是听见了，对我低声道：

　　“离儿，我们先行出去吧。”

　　我扶婆婆起座，道：“是。”

　　抬眼望了一望青词，似乎有些遥远了。

　　看看那擂台之上，竟也不知道是如何的感觉了。磨掉一切也只不过是空壳而已。

　　婆婆忽然道：“离儿，什么都别想。”

　　我知道，婆婆定是担心我又想起了什么罢，其实有些事情即使不用刻意去想，也会深深的回荡，不忘。可是我只是道：“婆婆，离儿很好，勿需担忧。”

　　婆婆拉着我道：“那便最好。”

　　“婆婆，待离儿引你上座吧！”

　　婆婆颔首，我一路走去，步履飘摇。

　　回眸一扫台下，只觉得那些脸孔都是千奇百怪的表情，让我很是生恶，回过头去，不愿再看。服侍婆婆上座，便只是立在一旁，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纵使如何绝美，也毫无生气。

　　我便那么站着，佩着我的如意双环，一身红衣盛装的站在婆婆身侧，冷对众人。其余几个师妹便也只是在身侧立着，只是她们脸上的表情是我早已亲手埋葬的无邪烂漫。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时的我也是这个样子吧？

　　满脸的欣喜，瞧着这场面便觉新奇，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之后的一切。

　　也许今日会有个彻底的了断了。

　　这样一想，唇边便噙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耳旁的热闹，竟不觉的吵闹烦闷，只是听着，等它结束了，就该我们上演了，不是吗？华服一笑，笑尽悲欢离合。

　　待那震天的锣鼓声响寂静下来，我才环顾四周，齐了呢，十二门派及其首席。我的目光很轻易的寻到了燚，他没有再着那身金色软铠，而是一身黑色，沧然的凝墨，龙腾雕绣在暗色的袍子上，让人窒息的气息。沉默而萧瑟。

　　那么远的距离，我看着他，一直看着，他依旧俊逸，可是有些须的憔悴隐隐的藏着，我多想什么都不顾的冲上前去，抱着他，吻着他，叫他夫君，舍弃所有，共赴一处，哪怕是地狱也无碍。可是，我不能。

　　不能，这二字让我周身冰凉，心如刀绞。

　　燚，你过的好不好呢？我不在的时候，在你身上又曾经发生过什么？燚抬起头时，星眸如聚。也许是错觉吧？呵，我看到那瞳孔里的人儿竟是自己，于是我努力的笑，笑如三月阳春。燚一定是瞧见了，因为我看到他的薄唇扬起一个弧度，是那么好看的笑。

　　我们相视而笑，宛若隔了几世洪荒。

　　我看到他开口，分明是在唤我的名字：“离——儿。”

　　尽管轻到我听不到，可是我依旧如此笑着，燚，你可知道莫离此生有你途径生命便已无憾了。

　　直到那面偻金大鼓雄壮的一声敲下，便也开始了。

　　期待了许久，又羁绊了许久，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回到原点。

　　该来的不是终究来了么？

　　这司仪的人早已换掉，不变的只是那身衣饰，还有陈年不更的词儿。

　　只是不同往日，那一句：“十二门派之一的天宫掌门——李靖意决退出此次武林大会！”

　　我心一惊，抬头看到李靖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是藏在深深的黑幕之中。

　　再侧耳相听的时候，终于听到那句：“下面宣读比武之序，经各门派商议所定，秉承上届大会之序，除去天宫。第一场——大唐官府首席：青词，对阵龙宫首席：燚！”

　　听到这里我释然一笑，真是劫数，躲不过的浩劫。

　　我只看到青词长身而立，佩湛泸，衣袂翻飞，不染纤尘。

　　而燚，持了暗夜，那清冷的光辉衬着一身黑衣的他，魅惑绝尘。

　　没有杀气，两个人身上都是平和，让我感到后怕的平和。

　　来不及多想，我有如一只飞燕跃上擂台，环佩叮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