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兵谱】美人依旧
点击订阅 关键词: 作者:ゾ魅ル 2008-04-02 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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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太古时代,天地混沌,没有天地,日月,山河,生灵。万物还未成形,整个虚无一片。
亿万年岁月,混沌间流动的天地元气互相汇聚融合,进化成有形的形态,产生不同的灵魂。这些灵魂再度进化,形成思想,自我,仙法,道行,最终进化成为神祗,他们有莫大法力,拥有开天辟地,倾覆乾坤之能,但神识还被混沌封印,依然处于沉睡之中。
大地依旧虚无一片。
直到一个名为盘古的神祗苏醒,用法力凝结成巨斧,以神力劈开了茫茫黑暗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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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这把巨斧就失去了踪迹。
有人说,那柄斧子早已随着盘古的逝去,一起烟消云散。可也有人说,巨斧是在开天辟地的过程中,碎裂成了名为“灵”的碎片,流落在天地初分的三界之间,或为星辰,或为风云,或为山石,或为草木,或为走兽,或为虫豸……
据说,一旦集齐了全部的“灵一”,就可以将盘古的法力重现于世。
这个说法原本因为太过荒诞无稽,所以几乎无人相信。但是,随着轩辕剑现世,黄帝飞升,后羿射日等等一系列的事件的发生,渐渐的就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质疑起“灵”的存在。
于是,三界大乱,仙界,人界,冥界为之争夺。
而乱世亦自此拉开了自己的序幕。
[壹]
夜幕下,一顶朱红的喜轿在雨中疾行。
两个多月的颠簸,送亲的队伍终于到达了京城。来不及洗尽风尘,就又接到了速速入宫的旨意。
绯儿摸了摸捧在怀里的东西,脸上露出了一丝稚气的笑意。江南水乡的柔情孕育了江南女儿的柔美,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就已初现国色天香的本色。她轻轻揉了揉酸痛的腰,衣袖荡开,青葱十指把玩的,是一朵赤色的莲花。
“三哥哥,宫里来的人怎么都这么急,这还下着雨,也不让我们休息一下。”
“这,可能是怕误了时辰吧。”被唤做三哥哥的男子,难掩一身疲惫,眼底蕴藏的却是满满愁绪。这次入京送亲,妹妹嫁的是当朝的皇帝,本该是件天大的喜事,上门贺喜的人络绎不绝,可家里却是愁云一片。怪只怪那昏庸无道的君主。他那一身倔骨的爹看不惯宦官当道,却不想得罪了君主身边的红人儿,也不知道他下了哪些工夫,本该定为太子妃的妹妹,竟被封为了年迈君王的妃子。
见哥哥不答,绯儿也不再问了。放下轿帘,她继续拨弄怀里的物件。她,又怎会不知。自从圣旨颁下的那天起,爹跟哥哥就再没有笑过,娘一直在屋里流泪。
进宫,等待她的将是独守宫灯,可若不进,就是抗旨。都道她年幼无知,却又有谁想到,她跪到父亲面前,替全家挡了劫难。
一路北上,竟接到了十几道圣旨,颁的都是要他们加快行程,尽快入宫。她只是不明白,她都已是刀俎上的肉任人宰割了,他们为何还这般着急。
许是轿夫打了个踉跄,轿子晃了下,绯儿连忙护住怀里的东西。掀帘之际,轿已落地。外面的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她环顾四周,道道红墙。门里立了几个人,低头弯腰的站在门楼里躲雨。
“林妃娘娘一路辛苦了,奴才给娘娘请安,恭迎娘娘鸾驾入宫。”
原来是太监啊,那么,这里就是皇宫了。绯儿步下轿子,雨水刚刚打湿发际就有人替她挡上了雨伞。
“三哥哥回吧,再见不知是何日了。绯儿不能在爹娘身边端茶侍寝,三哥哥以后多替绯儿尽孝吧。”有些湿气落在她脸上,分不清是什么。
一步一步,轻轻呼吸,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呼吸宫外的空气,最后一次放肆的流泪。
蓦地,一声悲鸣划破夜空,厚重的宫墙之后,传来阵阵深沉的钟鸣。
“这是……”紫衣男子眼底的阴沉在听到钟声的一刹迅速消逝,“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绯儿跟我回去,你不用当什么妃子了。”
“谁在这里大声喊叫啊?”雨帘后又缓缓步出一人,“咱家当是谁呢,林大人的公子啊。小顺子,等什么呢还不关宫门。”
“等等,”她顾不得大雨倾盆,一把拉住关门的太监,“皇上驾崩了,还要我做什么,放我出去。”
“出去?皇上是驾崩了,可是你已经是宫里的女人了,宫里的女人,除非死了被抬出去,否则就得永远待在宫里。来人呢,还不赶紧扶娘娘回寝宫。”
“三哥哥,三哥哥救我。”宫门无情的关在了她身后,紫衣男子终是晚了一步,手掌拍不开厚众的宫门。
羸弱的女儿敌不过几个人的力道,被拉扯着越走越深,金步摇落了满地,怀里的东西也丢在了泥里,赫然是一把红色的仗子。把玩的莲花如若盛开在仗间,在雨中泛着淡淡的红光。
[贰]
嫁衣未除,素缟就已摆到面前。
一旁放的是她那夜掉落的金钗,还有那红色莲花的杖子,被人细心的擦掉泥土,摆在一旁。
还有一封刚刚拆开的家书。父亲听闻皇帝驾崩,女儿依旧入宫,活活被气死在了案头,娘亲在爹爹走的那天也随着去了。
她好恨。恨这高楼红墙的后宫,恨这昏庸无道的君主,恨这卑鄙无耻的宦官,恨自己无能手刃不了那害死父母的仇人。
“林妃娘娘,您怎么还没换衣服啊,奴才来接您上路了。”不知何时,杨意已带了几个太监站在了身后。
“上什么路,杨公公不是说除非死了被抬出去么。”
“奴才们这就是来抬娘娘出宫的,皇上驾崩,遗旨娘娘随驾。”
“我不是他的妻妾子女,凭什么要我陪伴。”
“娘娘既然不肯上路,那就让老奴伺候吧。”
一杯毒酒,肝肠寸断。
她看着自己的指甲渐渐变黑,泪水不断的从眼里涌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这般折磨。
“皇后娘娘,您看下一步该?”
幕帘后走出一名着白衣的女子,四十上下的年纪,头上的凤钗在烛光下灿烂生辉,昭显着她的身份。
“皇上殡天,哀家甚是悲哀,这些小事,杨总管看着办吧。别忘了如意宫的潘贵妃跟掖庭宫的那几个婕淑。”这些女人,先帝活着的时候跟她争宠,既然愿意伴驾,那就让她们永生永世的伴好了。
“奴才定会好好处理的,不劳皇后娘娘费心。来呀,把桌上这些东西给林妃娘娘扮上,还那个破棒子,当宝贝一样抱着,给她也捧上,别死不安稳。”
[叁]
“你是谁?”再次醒来,却不知身在何方。绯儿环顾,身后点了四盏长明灯,身边站着未曾见过的女子。
“呵呵,你怎么不问问你现在何处呢。”娇笑出声,女子伸手帮她绾了下额前的发,也顺手擦去了她唇边的血迹,“这是皇帝的陵寝,而我,是你怀里那把兵器的灵体,也就是所谓的剑灵。”
陵寝,绯儿这才发现不远处停放的石棺。
“不要,我不要陪他死。”
“那你还想陪他活不成么。”
绯儿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既然要她死,为何又要她醒来。
“呵呵,你也别这么绝望么。”女子拾起地上的红莲,“你还记得这杖子是怎么得来的么。”
那年上元节,爹爹带她赏灯游玩,碰到一落魄书生变卖家当,她一眼就看上了这红莲杖子,吵着要爹爹买来给她。
“记得怎么得来的又能怎样。”
“想不到我一把神器,竟落到被变卖的下场,枉费了那家祖上费劲心机将我夺来。没想到的是,沉睡的这么多年,我竟被你唤醒了。我可以帮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希望再次被燃起,只要她不死,什么条件她都答应。
“今生了却后,你的魂魄代替我守护这把神器,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久了,寂寞千载,我也该出去逍遥几天了。”
“我……”
“放心吧,我休息够了,自然会回来换你,到时候你去投胎就是。”
不答应,就是死在这陵墓里,永远伴随这昏君,答应,就可以出去报仇了。狠狠心,她咬牙点了下头。
红光乍现,两道人影渐渐消失。
陵寝又回归了寂静,长明灯的依旧光照着六樽石棺。右边略小的一樽里,躺着绯儿早已冰冷的尸体。
[肆]
裴采芝又一次的被暑气折腾醒,小小的手心不停的扇着,嘴里嚷着热。
抬头看看屋外雨已经停了,她跳下床打开了窗子,一丝清凉夹杂着泥草的香味闯入室内。
贪恋凉爽,她手脚并用的爬到桌子上坐下,轻轻哼起了姐姐才教她的小曲。
突然,她看到院子的空地上缓缓绽开了一朵红色的花,映衬着月光泛着淡淡的光芒。孩子的好奇心往往是最重的,采芝开开门,向那朵花跑去。触到花瓣的一刹,有个漂亮的女子从草地里飘了起来。
采芝本能的想大叫,可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呵呵,小姑娘,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鬼么。”女子仿佛看透了她的念头一般巧笑了下,“喜欢这朵花么,送给你怎么样。”
采芝想摇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点了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
“采芝。”
“记得,我叫瑶落。”
听到她念出名字的一刹,采芝在失掉了最后一点意识之前,喊了几声娘,然后慢慢的跟着女子走出了家门。
绯儿不敢相信瑶落居然会做这种事情,在飘出坟墓以后她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死了。虽然这样,她还是决定履行自己的诺言,因为她知道,如果没有瑶落的帮助,她的魂魄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不满符咒的帝陵。而瑶落就是那个守护神器的灵。
可是此刻,绯儿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赞成瑶落的提议——寄宿到采芝的躯体里。
“我的仇人不是她,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伤害她。”传说中的神器之灵不都是很纯洁的么,怎么她遇到的这个连拐孩子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也做的出来。
“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是鬼了。而我是灵体,我们两个连进宫的途径都没有,怎么帮你报仇。”
“那她还这么小,那个皇帝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她长到可以进宫的年纪。”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安心的待在红莲里吧,我会安排的好的。”瑶落轻轻一挥,绯儿就化作轻烟飘进了红莲里。而瑶落自己,渐渐溶到了采芝的身体里。她当然知道她们等不及菜芝长大,但是她们现在要做的,只是熟悉采芝的生活环境而已。
[伍]
裴采篱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总是觉得妹妹变的很奇怪。说不出是从什么时候感觉的,她总是在采芝的眼神里看见一丝异样的东西,却又抓不住那是什么。采芝走失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晚上晴天以后凉快了不少,所以她睡的格外沉,梦里有顶红色的轿子停在门口,她很想凑近看看里面是什么,可是就在她掀开轿帘的时候被母亲的喊叫声吵醒。
连忙穿起鞋子,却发现鞋底有些湿湿的泥土。她也没有细想,只顾的赶紧去看看母亲那里出了什么事。匆匆跑去才被告知,本该在房里睡觉的妹妹突然消失了。母亲睡下以后恍惚听到个孩子在窗外叫娘,打开窗子开外面也没有人,躺下后又听叫了两声便没了声息。翻来覆去睡不着,母亲就掌了盏灯去看看女儿,却不想到已是人去楼空。
官也报了该找的地方也找了,好几天下来没有一丝音讯,就在全家都要放弃的时候,采芝却自己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除了衣服刮破了些人清瘦了些以外,没什么变化。采芝说她晚上迷糊感觉有人抱着她走了出去,后来遇到了好心的妇人才把她送了回来,还送了她一个玩具。乍一看那是个红色的棒子,细看下有朵雕琢的莲花盛开在仗间,看不出是后来雕上的还是本身就生在上面的。
好象从那天起,妹妹就变了。虽然变化不大,可姊妹连心,采篱还是确切的感觉到了。也是那以后,她开始频繁的梦到那顶红色的轿子。每次她都想凑近看看清楚,却怎么走也走不到,只有一次,她的手就要掀开帘子,却突然从轿子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吓的她出了一身冷汗,醒来才惊觉一场噩梦。
三伏天的夜里醒来,燥热的房内一丝风也感觉不到,采篱索性披了单衣去院子里纳凉,却不想碰见母亲。
“娘。”
“呵呵,做了个梦惊起了,来看看你跟采芝。”
“什么梦呀。”难道娘也做了噩梦。
“也看不清楚在什么地方,就看见有个人影不停的摸你跟采芝,边摸还边说我摸摸哪个好吃。”
这么热的天采篱竟被娘的梦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还想跟娘说说自己做的噩梦,现在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吧,娘亲早早歇息吧,我去看看采芝就好了,反正这热天我也睡不着。”
目送着母亲回房,采篱回过身轻轻推开了妹妹的房门。
月光柔和的撒在屋里,采芝睡的很沉。没有人追究她这几天去了哪里,毕竟对于一个才八岁的孩子来说平安才是最重要的。桌子上那把红莲仗子在月里泛着淡淡的光。
没什么异样,采篱轻轻关好门准备回房睡觉。关门的一刹,屋内红光乍现,宛如那每夜都会停在她房间门口的轿子,红的刺目。
[陆]
新帝登基有段日子了,皇后的人选却迟迟定不下来,不是三朝元老觉得人选背景不够,就是太后觉得不够母仪天下。
而裴家,在经历了采芝走失那次意外以后,已经整整平静了五个年头了。
在这五年里,裴采篱也从豆蔻少女长到了亭亭玉立,没人发现她的变化,只道是女大十八变,而采芝也像忘记了以前的事一样,再也没记起曾经被拐带的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喜欢那把红莲杖子。
晨光初起,采篱静静坐在镜前梳妆。
从来没人怀疑过她的身份,只是她自己始终不能忘却。那夜,采篱看完妹妹,跑到后院的水边纳凉,失足跌到水中。而那时,她待在红莲里,眼睁睁的看着采篱溺死。她怀疑过是瑶落杀了采篱,可是瑶落却说那是采篱大限到了,剑灵不会害人只是顺其自然。
从那天起,绯儿就真正寄宿到了采篱的身体里。也是从那时起她才真正知道为什么瑶落首先选择的是采芝了。通过采芝,她才了解了裴家的一切,才能在寄宿到采篱身体后一直没让任何人发现。
她用了五年的时间,让裴采篱这个名字名动京城,却只用了一夜就征服了那个权倾天下的男人。
凤辇已经停在门外,依旧如五年前那般刺目,而此刻,她已不再是那个只会落泪的江南女子了。
手指轻轻抚过桌上的红莲,淡淡的红光温柔的暖着她冰冷的手指。
“怕么。”瑶落轻落在她身后,替她慢慢绾起及腰的长发。
“怕。”
“后悔么。”
“你不是也不曾悔过么。”镜中的人儿绽出来妩媚的笑,落在瑶落眼中,突然引得她一阵心悸。是啊,她也不曾悔过。那个男人曾答应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她,可是轮回过后,他却为了几斗米粮就将她变卖。她好恨。
“碧杆红莲,阅众生相,度众生孽,红莲焚世,度尽世间一切罪恶……”
采篱不再说话,静静的听着,任由瑶落替她盘着长发。如果红莲的出世仅仅只是为了焚尽罪恶,那么她已经被焚烧歹尽了。接下来的,该是谁。
[柒]
漏钟上的刻度已经过了午时,守钟的宫女跪了一地。水边的蔷薇开的正欢,而跪在地上的人儿,却恨不得连呼吸的声音都掩掉。
皇帝跟太后,两两相看,已经沉默了快有半个时辰,谁也不肯让一步。
身为内侍总管杨意更是吓的冷汗直流,先皇驾崩之后他明显没有以往得势了,如今也只得暂时讨好着太后,这主子们发起火来,遭殃的可不知道是哪个奴才。
“母后,立谁为后都是立,为何就不能立采篱。”
“因为她不守妇道!”
“她怎么不守妇道了!”
“身为女儿家本当洁身自爱,她跟男人私通这叫守妇道?”
“她私通的男人是我,是你的儿子!”
一记重重的耳光了下来,站在亭外的男子听到声音不禁皱了下眉头,看来母子之争,儿子总是很难赢的。
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连忙退到一边,恭送太后鸾驾。
“陛下有很多年没挨过揍了吧。”他进入亭内,笑看着怒气冲冲的黄衣男子。
“勒谦尘,朕不敢动母后还不敢动你不成,你再不收起你那张笑脸朕就罢你官职流放千里,让你知道什么叫君无戏言。”
“臣罪该万死。”呀呀呀玩笑开大了,还真是伴君如伴虎呀,虽然被威胁过很多次了,但是还是有必要装一下给皇上留点面子。
“朕就是想不明白了,母后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做皇后呢。说她不讲理,她居然说哀家都不讲理了五十年了,凭什么跟你讲理。你听听你听听,这是太后该说的话么。”
跪在地上的勒谦尘强忍笑意,果然是个强悍的太后啊。
“皇上,何不依了太后,反正您也只是想将裴姑娘接进宫来,不一定非要立后。”
“朕也是这么想,可是也得她愿意才行啊。”身为君主,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他也想不明白,为何这次偏偏钟情于这朵蔷薇,“这样吧,就派你去办这事了,现在轿子就停在西华门,速速去办。”
“臣接旨。”勒谦尘走出凉亭,抬头看看天,今天的阳光,还真是冷啊。
[捌]
勒谦尘未见过传说中的这位粉黛佳人,即是见得,也不以为然,他素来不认为北国的女子比得起南方的佳人。
只是见到裴采篱的时候,他用最快的速度推翻了先前的想法。
怪不得皇上痴迷到这般地步,果然是佳人难求。
“微臣给篱妃娘娘请安。”
采篱感觉到手里的红莲突然打了个战栗,接着微微抖了起来。心里觉得好笑,原来剑灵也会怕。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穿的是细绸锦缎白袍,腰间系着璎珞碧玉,看来像个不小的官。
“又来了个说客,”她淡淡一笑,掀起轿帘步到勒谦尘面前,“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君无戏言。”
“娘娘何必这般固执,一路风尘,不如先进宫歇息,立后之事乃国之大体,需从长计议,还要召告天下,之后太庙祭祖,举行大典,才算正式开始婚礼,还要……”
“行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今天就是不要从着偏门进去,你把这个给他,告诉他本姑娘来了,不乐意从正门抬我进去,那我只好让他们把我抬回家了。”采篱把手里的棒子丢给勒谦尘,头也不回的坐进了轿子里。
一阵莫名的熟悉感自手掌传来,待勒谦尘看清手里的东西时,不禁感叹到事事无常,这分明就是自己落魄时变卖掉的祖业里的一件。若不是今日相见,怕是忘光了。为了凑上京赶考的路费,他不得不变卖掉家里的产物,只留下了祖上亲笔绘制的一副仕女图,以做纪念,图中女子手间持的,就是这把红莲。
再看一眼不肯挪动一下的凤辇,他擦擦头上的冷汗,还是去求求那个五十年没讲过理的太后吧,看看这次能不能讲讲理。
“这是谁家的闺女,好大的口气。”
回身看去,勒谦尘的冷汗流的更快了。这边皇差没办好,那边太后又来凑热闹。
“裴采篱给太后娘娘请安。”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细细打量跪在面前的人儿,太后不禁一阵心惊,那眼神,像极了当年她让杨意扔进皇陵陪葬的林贵妃。虽说当年只是匆匆见过一次,但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忘记那个女娃娃眼里恨意。
“长的有几分姿色,也不过如此。”
“比起太后当年,采篱自愧不如。”低眉顺目,采篱勾起唇角,心中暗想,您老人家现在也不过如此。
“倒还挺会说话,父母教育的不错。可是怎么连基本的廉耻之心都没有。”
“三从四德,母亲自小便耳提面命,从未疏忽。出嫁从夫的道理,采篱甚是明白。”
“未婚私通也是你母亲教育的?”
“母亲教育采篱要恪守妇道,父亲教育采篱要忠君爱国。”
“你……”太后被她一顿堵的说不出话来,脸色刹那变的煞白。
在一边擦冷汗的勒谦尘眼见形势收不住了,赶忙偷偷顺着小路跑回宫中求助。
[玖]
采篱最终还是从侧门进了皇宫。
立后的事,也在太后的干涉下,从春末拖到了第二年立冬。
随着采篱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太后也终于坐不住了。如果采篱这次能生出龙子,那就是皇长子,再反对她当皇后的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采篱这边,则显得比较悠然自得。
只是,谁也没想到,一道圣旨打乱了采篱所有的计划。
裴采芝因在皇上出巡期间伴驾,被立为芝妃。
“姐姐,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采芝上前拣起被丢在地上的笔,“好好的一副腊梅图就这么毁了。姐姐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要好好保重才是。”
“你这声姐姐我可是担待不起!”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家妹子会来插上一脚,更没算到那个皇帝会跟他老子一般好色。
“姐姐,你我姐妹二人一同侍奉皇上不好么。”
“不好!”
采芝没想到姐姐会把话说的这么绝,但转念一想,又笑着迎了上去。
“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哦,姐姐,你现在身子不便,侍奉皇上这些事还是妹妹去做的好,大家是亲姐妹,怎么都好商量不是。”
“劳你费心了,”采篱冷冷的勾起唇角,“我也不想跟你商量。”
“姐姐呀,你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改呢。”采芝将手里的羊毫一把丢开,冷笑道,“现在得宠的人可是我,看在亲姐妹的份上我叫你一声姐姐,你还以为自己是谁了?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年,你拿什么跟我比。”
“你……”
“我怎么我,姐姐要是没什么好教诲的,那妹妹先告退了。”轻轻一拂,采芝无视采篱惨白的脸色,带着宫人趾高气扬的离去。示威的目的已经达到,多说无益。后位面前,谁还管什么姐妹情。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采篱瘫坐在旁,喃喃自语。
“呵呵,她确实有这个资本这样。”不知何时,瑶落又轻轻站在了她身后,“我早就告诉过你,以色侍君,只保朝夕而已。”
是啊,以色侍君,以色侍君,她早该想到会有这天。
“决定怎么做了么。”
“等一个机会罢。”
机会,原来来的这么快。
上元节灯会,采芝宴请后妃过节赏灯。
此时的采篱,已经显得十分笨重了。她坐在一旁冷眼打量,太后,以及太后力挺的德妃,还有朝臣们举荐的丽贵妃都在。
元宵端上来的时候,除了采篱,大家都已有三分醉意了。
冷笑被衣袖挡住,她缓缓将元宵送进口里。
这次她没有失算,疼痛到来的时候,她正好倒进了刚刚入席的皇上的怀里。
意识恢复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几个昼夜。
手缓缓抚上平坦的腹部,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上次晕倒之前太医的话在她耳边不住徘徊,采妃娘娘已无大碍,只是腹中的龙胎保不住了。
太后殡天,德妃及四美人随驾。只有她跟丽妃被救了过来,再有,就是并未中毒的采芝。
采芝早在她们毒发的时候就被吓的魂不附体,现被暂囚在寝宫中。
红莲依旧被静静的搁在床头,有那么一恍,她好象又回到了冰冷的帝陵中。
“瑶落……”
听到她的召唤,瑶落飘了出来,轻轻坐在床头。
“我好难过,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难过……”
瑶落任由她在怀里哭泣,恐怕没什么比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更让人悲痛的事了。这些年来,她背负了多少只有她才清楚,难为她了。
“瑶落,我不后悔,我不能后悔,瑶落……”
“哭吧哭吧,天亮就好了……”
[拾]
元宵中藏毒,最终查实是丽妃所为。丽妃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愤怒的皇帝处死。采芝受惊过度,得了失心疯,被送回家中修养。朝堂上那些元老也闭了嘴,唯一一个固执的反对立她为后的勒谦尘,误食了草药,变的神志不清。
再也没什么,可以阻止她了吧。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于是,粉黛倾城,六宫失了颜色。
于是,烽火诸侯,只为博得红颜一笑。
于是,也该亡国了吧。
其实,她有过很多次机会。
其实,提醒过自己很多次,不该。
可是,为何会不舍。
手指轻轻抚过隆起的腹部,她已经可以感觉到一个新的生命在成长,是他,渐渐化淡了她的恨么。
难道,她要再亲手扼杀一次自己的骨肉么。
跪在太庙里,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屏障了。
“怕么。”瑶落依旧站在她身后,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个清晨。
“不怕了。”
“后悔么。”
“可能,悔,为何没有早点杀了他。“她背向瑶落跪在山一样的牌位前,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毒死太后,是必然,只是她不明白,为何瑶落,只是让那个在朝堂上处处阻挠她当皇后的臣子疯掉,也不知道瑶落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一声轻叹,瑶落化做轻烟遁入莲中。
而她,依旧静跪。
一丝冷笑爬上面颊,她挥动衣袖扫落了面前的灵位。瓣瓣莲花化作片片利刃,直直的插进了她的心窝。
疼痛触及了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她终于又可以天真的笑了。
只因,不用恨了,只因,她终于解脱了。
只因,这次兵临城下的,是她的三哥哥……
[尾]
打几尾鲤鱼,便是一餐。吟一曲采莲归,便是一天。
瑶落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尽管他,已经痴痴傻傻。
她能替绯儿做的,也只有从她的尸首中剖出胎儿,替她的孩子留了条命。
也许,是她骗了绯儿。
她只是寂寞了太久。
红莲她已经悄悄献给了当今的君主,绯儿的儿子。
也许有天,会有个人唤醒沉睡的在莲中的绯儿。
替她度尽心中仇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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