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遗梦之药儿

点击订阅 关键词: 作者:ゾ魅ル… 2008-05-04 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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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药儿以后再也不偷吃东西了…
    娘,药儿知道错了,药儿以后乖…
    娘,药儿会好好照顾弟弟的…
    娘,不要卖药儿……
    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了。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做那个梦了,我常常在想,娘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我,如果家里有钱,她还会不会卖我。
    外面鸡叫了两声,我匆匆叠好被子收拾好自己,推开厨房门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我要在公公婆婆醒之前把柴劈了把饭做好,然后还要伺候相公起床,要是做晚了,会挨骂的。
    嫁到杨家三年了,娘也没来看过我,有时候很想她。我一边劈柴一边想昨天隔壁小丫丫来找相公玩,她娘抱着她那副贴心的模样,记忆很模糊了,不知道小时候娘有没有那么抱过我。
    “药儿,药儿!”
    听见屋里有人叫我,我连忙扔下斧子跑进去,果然,相公又尿床了。
    我把换下的被褥拿到院子里搭好,就这么几床被子还被他尿的全是骚味,有时候真想一巴掌打死他。可是我不敢,因为他是我相公。是的,我是个童养媳。
    婆婆也起来了,看了眼湿了大半的褥子,又看了看我,眼神里有很多我读不懂的东西。
    “做好饭以后去换件衣裳,晌午隔壁崔大婶要进城,你跟着去把这个月的鸡蛋卖了,截块粗布回来把被子里子换了。”
    我乖顺的应了声,麻利的继续劈柴。婆婆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要是崔大婶走的早,我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了。
    “还有,记得把帽子带上。”婆婆又嘱咐了声,就进屋去看相公去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出门婆婆都会让我带上那个围了一圈黑纱的帽子,走路都看不真切。记得刚过门的时候,村里的后生来闹洞房,掀盖头的时候大家都说相公有福,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我就更不明白了,难道我长成这样会给婆婆丢人么?

    蹲坐在河边,太阳刚刚出来,我边洗边哼哼山歌,早就记不清歌里唱的词儿了,就记得,好象是娘以前喜欢唱的。
    “。。。。。。。。。。。。。”
    “想不到这山村小地竟也有这般动听的歌声。”
    背后有人,我站起来回头看,是个白衣书生,看清的时候,自己都呆住了,这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人。
    “呵呵小姑娘,你看什么呢?”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两团红云飞上脸颊,我慌乱的低下头,不知所措的拽着胸前的两条辫子。
    “跟你问个路,建邺城怎么走。”
    “那,那个沿着这条小溪一路往上走,看见个穿官服的大叔就是了,要是找不到的话,可以问问在那边砍柴的樵夫,这个时候他都在的。”
    “哦,晓得了,谢了。”他道过谢,回身摇着扇子悠哉悠哉的散步而去。周身的气流也被他带动一般,夹杂着些淡雅的香气。可能那就是小毛他们说的书香吧,我没读过书,既然他们说书香,那可能就是这种气味吧。
    猛的一阵疼痛从头顶传来,我还未看清,脸上已经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好呀你个贱蹄子,叫你来洗米,你跟谁学的还会勾引男人了。”婆婆拉着我的辫子,又掐又拽。
    “我没有,啊呀……”我痛的到处乱躲,却引得发间更大的疼痛。
    婆婆打了一阵,也累了,就松开手,坐在一边喘粗气,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我蹲在一边,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哭什么哭,赶紧把米跟布洗干净,回去做饭,”婆婆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手脚利索点,今天的饭你也不用吃了,省得长了力气又去勾搭男人。”
    我应了声,低头继续洗米,脚步声渐远,我也敢放肆的哭起来。 嫁来三年,打挨了不少,数这次最委屈。眼泪落到水里,荡起了圈圈涟漪,要是婆婆是娘,她还会不会舍得这么打我。
    匆匆把布浸湿了,我端着笸箩跟盆回家去,这股子味道不知道得泡几天才能去掉,回去晚了又得挨骂。
把米放到灶里,刚添了把柴进去崔大婶就来催了,婆婆搭把手把活接了过去,我急急换上衣服带上帽子,捧了鸡蛋就出门去了。
离家最近的县城就是建邺了,对我来说这也是我到过的最繁华的地方,可是崔大婶说长安才是最大的城池,比建邺不知道繁华多少倍。我吐吐舌头,在脑子里幻想那里的景色。
    蛋是自家养的鸡下的,又好吃又新鲜,所以没在建邺的集市里蹲多久,就被酒店伙计包了去。
    看时间还早,我也不急去买布,溜达着去逛逛,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戏班老板,就在吹牛王旁边的台子上演起了戏,换来一声声叫好。卖花的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行业,卖起了胭脂水粉,正觉好笑,身子不知被谁挤推了下,我连忙扶助摊子站稳,头上的帽子没护好,掉落了下来。
    “这个姐姐好俊俏啊,来看看胭脂吧,搽了以后保证姐姐更好看。”童子嘴甜的递上一盒胭脂,本不想接,却又抵不住诱惑,我从衣服上随便擦了几下手,接了过来。
    一打开盖子,花香就飘了出来,真好闻呢。我恋恋不舍的将盖子扣好还于童子,这些个胭脂水粉香料一类的,我从来没有搽过,当然婆婆也不舍得给我买,卖蛋的钱婆婆是有数的,我更是不敢乱花。
    正要离去,衣袖却被人拽住,我回头,竟又看见了他。
    “小姑娘,我们还真有缘呢,来,这个送你,当做是谢你指路了。”他拿起摊子上我刚刚看过的那盒胭脂塞到我手里。
    “不,不不,这个我不能要……”我哪敢要,被婆婆知道了还不打死我。
    “叫你拿着就拿着哦,难得这么有缘,呵呵,我还有事,不跟你聊了,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他不由我分说,拿了碎银子递给童子,将胭脂硬塞给了我。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这该怎么是好。
    “姐姐,有人送就拿着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你回去搽搽试试,好看再来买。”童子示意着,我也不能再放回去,只得带好帽子,也没什么心情再逛了,径直走向布店。

  买了六尺深色的棉布,相公老尿床,白布经不起折腾。正好崔大婶也办完了货,我就跟着回家去了。抱着布,我一路上都在想该把这盒胭脂藏到哪里,可不能让婆婆发现了。
    直到走到村口,我还在恼怒刚才自己怎么没有把胭脂盒扔掉,现在连个藏的地方都找不到。突然听到村里传来女人的哀号,崔大婶把包袱往身上挽了挽,说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像你婆婆,我就连忙奔了过去。
    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我好不容易才穿过人墙,却见婆婆跪在地上大声痛苦,旁边放了床旧席子,不知盖了些什么。
    婆婆这时也在人群中瞄到了我,疯了一样的冲过来撕打,边打边骂。骂了些什么听不真切,我抱着头躲着,好不容易听清了一句,你这个害人的妖精,你这个克夫的妖精,你克死我儿子了,我的儿子啊。
    我摔到地上,胳膊碰到了旧席,我这才看清,席子下面盖的是相公!
    相公死了!!!
    直到被婆婆关到柴房,我才有时间把混乱的思绪理清。相公去河边玩耍失足淹死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那时在城里啊。
    相公死了我哭不出来,毕竟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我真的没什么感情,婆婆便说我是高兴的,相公是我克死的。
    身上的伤被硬柴咯的生疼,我拉开袖子看,青青紫紫的一大片。
    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了,我躺在柴堆上,不知道明天会面临什么,迷迷糊糊的,又做起了小时候的梦,娘把我卖到杨家,我一路追着一路喊着,可是她就是不回头。
    不知睡了多久,睁眼的时候看见婆婆站在身前,她啐了一口,把孝服丢到我身上,叫我赶紧换上。
    我换衣服她就在一边漫骂,仿佛我真的是只吸人血的妖精,故意害死了她儿子。
    换好孝服,我被推着跪到连夜布置好的灵堂上。
    相公虽然已经娶妻,可到底是个孩子。村户人家的规矩,未及弱冠之年的男子,死了以后要在次日下葬,越早越好,否则就无法投胎转世。
    所以也没有按照规矩停灵,拜祭过后就出殡了。
    往后的日子,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我辫子上的红绳不见了,依旧是两条编起的辫子,垂在身前,用白绳扎着。婆婆比以前更凶悍了,稍有过错非打即骂。
    半年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那天还是天未亮,我早早起来,劈柴烧水,然后去河边洗米。回来的时候,发现婆婆阴沉着脸站在院子里。还未等我说话,一扫帚就打了过来,我不敢躲闪,我知道躲闪只会引来更多的毒打。婆婆把一盒东西甩到我脸上,刹时一片红雾。我细看,竟是我藏在柴房的胭脂。
    婆婆打累了,就又把我关到了柴房里。我倚着墙瑟瑟的抖着,听着婆婆在门外恶狠狠的数落。
    “我叫你再贱,赶明给你卖到窑子里去,你就发挥你的本事好好勾搭男人吧!”
    我以为婆婆说的是气话,直到我被婆婆带到牙婆那里,我才知道她真的要卖我。我哭求着跪在婆婆脚下,求她不要卖我。她点了下钱又啐了我一口,头也不回的离开。我被一个壮汉抓住挣脱不得,我趴在那里哀号,求她喊她,却换不来她一丝怜悯。
    忽然又想起了娘。
    娘,娘,药儿已经很乖了,为什么你还要卖药儿。
    牙婆把我一些女孩子一起带到了长安,原来,幻想中的长安就是这样啊,处处都是衣着光鲜的人儿,连两边货郎叫卖的物件我都鲜少见过,还时不时走过几个穿官府的官爷。牙婆指着正西方向的一座很高的屋顶说着,看见了么,那里就是皇宫,是皇上住的地方,你们呀要是谁运气好被哪家官爷看上买了回去,做丫鬟都比跟着你们那些穷的吃不上饭的爹娘好。我抬头看着远处的皇宫,觉得很耀眼,明明是灿烂的金黄色,却让人感觉那么遥不可及,那么寒冷。我们走了很久,最后在一处红楼前停了下来。楼上挂的招牌很大,白日里却很冷清,时不时的有阵阵香气飘出来。招牌很大,很漂亮,我却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后来,有个衣着华丽长的很漂亮的妇人告诉我,这里叫做君不归。
    十几个女孩,她一一看过,最后停在我面前。
    她拉过我的手,拉着我转了个圈子,又点着我的下巴仔细看着我的脸。朱唇微启,我听见她说,就这个了,老规矩,一会去帐房领钱。
    牙婆脸上的笑就绽开了,跟在后面说还是陈妈妈有眼光,我卖了这么多年人了,也是头一回见这么俊的……
    后面的话我没听见,几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子将我带到二楼的房间,说要给我沐浴更衣。我不知道更衣是什么意思,看见一盆热水的时候我恍惚觉得可能是要让我洗澡。确实,也该洗洗了,睡了这么多天柴房又走了这么久的路,好脏。
    女子们脱下我的衣服,我不好意思的护住胸前,肚兜上有好几处补丁了。却听有人吸了口冷气,指着我身上的伤,说哎呀,这是叫谁打的,有的都化脓了,这可怎么办啊,快去请妈妈。
    又见到了那个华服女子,她的手抚过我的伤,引得我一阵颤抖,她笑着,没什么关系,多擦点药就好了,这粉白的身子留下伤疤就不好了。她命人取了一个小白瓷瓶,从里面倒出些紫色的药丸,散发着浓郁的药香。我听见她说这个叫什么小还丹,比普通的金疮药好不知道多少倍,又嘱咐侍女细细擦到我的伤口上。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她好像娘,娘应该也是个这么温柔的女子吧,只有娘才会这么疼惜孩子吧。
    娘……
    不知不觉,我倚着澡盆的边缘,半梦半醒的唤了出来。
    我听见她的笑声,好个懂事的娃娃,不过我不是娘,我是妈妈。
    没几日,我便知道君不归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侍女说这里是长安最大的青楼,有着很大的招牌跟数不清的名妓。
    我蒙在被子里不肯见人,眼泪不住的落下。纵使再无知我也知道,进了这种地方,后半生就毁了。打我受得,苦我也吃得,饿我也挨得,心里打定了主义,不管他们怎么逼我也不就范。
    感觉有人轻轻拉着被子,我拉紧了不让他掀开。却听见妈妈的声音。
    “怎么,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嫌弃妈妈脏了?”
    “不,不是的”我掀开被子,看见妈妈坐在床沿,很温柔的对我笑。
    “妈妈知道你受过很多苦,不怕挨打不怕疼,妈妈不想逼你,就想问你,妈妈对你好么。”
    “好,没人对药儿这么好过。”
    “女人这辈子,生在什么环境里由不得自己选择,嫁给什么人由不得自己做主,夫婿对自己好不好由不得自己去想,甚至连被夫婿逐不逐出家门都由不得自己。在妈妈这里有什么不好,锦衣玉食,碰到个好的恩客,多打赏些,日子过得也滋润。妈妈这里可是长安最好的青楼,是那些低俗的小门户比不了的,客人都是雅客,能多委屈了你?”
    我低头不语,她温柔的抚摩着我的发,将我揽到怀里。
    “自己好好想想吧,咱们女人,陪谁睡不都是一样,嫁与不嫁都是被糟蹋,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闻着她的气味,很缠绵的淡香,很安全很塌实很好闻,就像,很久前,在溪边闻到的书香,最后,我慢慢点了下头。
    妈妈知道我不识字,就请了教习来教我读书认字,又让年龄大的姐姐们教我歌舞琴技。妈妈说,青楼里的女子,也分高低,唯有知书答礼多才多艺的,才能过的安逸。妈妈还说她君不归的女子,都是名妓。
    两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药儿十八岁的时候,妈妈终于等到了花开。
    她亲手给我插上珠钗,披上彩衣。
    “药儿别怕,好好跳。让下面的人看看,妈妈的药儿有多美。”
    我轻点了下头,慢慢走上舞台。
    一曲舞毕,我听到下面不住的喧哗。
    低头看去,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妈妈身后不远处的地方,静静啄着酒。
    我好象又听见他说,这么有缘,说不定还有机会见面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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