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

　　出生在建业，东海敲乌龟，沉船捞巨蛙，身带海毛虫…每个人都这么过，一直到10级。
10级以后去长安，分入十二门派，开始不同。
我是化生寺门下的一个小徒弟。

　　江湖很大，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成为绝顶高手，更多的还是象我这样平凡的人。
化生好啊，有人叫我们和尚，更多人叫我们医生，反正入了化生看病不要钱，大大省包子。化生寺很小，可是化生门派很大，不比什么叱刹风云的牧童落日等等大弟子，我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小徒儿。
我知道自己很平凡，出师后开了个小小的跌打医馆我也心满意足了。交一班志同道合的朋友，娶一个温柔平和的妻子——有点任性也没关系，这就是我幸福生活的全部梦想了——如果我没有遇见她。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倾城，越倾城，这样的名字，这样的女人。
遇见她的时候，我已经60级，属于半大不小的年龄，呆在一个小小的帮派里，有着自己小小的快乐。我不知道越倾城为什么会加入这个帮派，80级的她即使不是高手，也很厉害了。
“有没有去T里练宝宝的。”她在帮中大叫。

　　“我。”我举起手，跟着她进了大雁塔。
“喂，看好我的宝宝，如果它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宰了你做陪葬。”那么张狂骄傲的声音。可是我依然迷失在她的笑意中。很多年后，我退出江湖，什么都忘记了，却依然记得她的笑，眼睛那样一弯，唇角那样一翘，三分的傲慢，三分的柔媚，三分的俏皮，还有一分的漫不在乎。
那是一只芙蓉，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的夫君送给她的礼物，被她视若性命，情愿自己死也不肯叫那宝贝芙蓉受一点损伤。

　　也是后来，我知道她原是江湖上的传奇，她聪敏锐利，淡定风流，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更叫无数人着了魔。
我不知道是受了她笑容的蛊惑，还是为她的故事所撼动。我只知道我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我认识的不是后来谈笑江湖评点天下的她，我认识的是少年时只为一个男人倾心倾情若飞蛾扑火亦不后悔的深情女子。
能够被这样的女子所爱，做她的夫君该有多么骄傲。

　　我小心地注视她，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生，她身边有那么多的大人物，我算什么呢？
“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好啊。”她挥手而过，爽朗明媚。我应该庆幸自己的幸运，之后的她遭遇种种，便锁了心扉，再没有人可以如我般轻易蒙她许以为友。

　　很快她就离开了那个小小的帮派，她入了云帮，原该如此的，水浅怎么能养得了龙。不久，我也离开了那个小小的帮派，再没有回去。

　　她名声日隆，而我依然默默无闻。我想，我们的距离就跟天和海一样远。或者这样下去也好，我会渐渐忘了她，我和她原就不属于一个世界，我该交和我一样的朋友，我该娶一个平常的女孩子——笨点也没有关系。
可是，我依然会在午夜梦见她，她的顾盼嫣然，她的妙语连珠，她的文采华丽。

　　“知道吗？越倾城离婚了。”
　　“怎么会，那么恩爱的一对。”
　　“世事无常啊。

　　我的心突然热了起来。我知道我不该的，可是心底就是那样有着隐隐的欢喜。
　　“还记得我吗？”
　　“我很难过呢。”她依然记得我。
　　“别想那么多，你不是还有这么多朋友吗？”我安慰她。

　　她笑了，不是我记忆中的明朗，更柔和地，忧伤得倾国倾城。
我情愿就这样看着她的笑，地老天荒。
“快点到90级吧，等你到了，我带你去抓鬼。”她笑着承诺。

　　只为她这一句，我开始苦练。我要怎样才能追上她的脚步呢？当我终于90的时候， 她却已经100了。
不过她还记得她说过的。
于是我静静地随着她穿行于驿站地府，就这样陪在她身边，真好。

　　“阿水，介绍位朋友给你认识。”
我认识了被她戏称为减肥的渐飞，很奇怪，她的朋友总是一些值得一交的人物，也许除了我。
渐飞是个老好人，最大的心愿一是娶到心仪的女孩颖儿，一是在公平决战中打败倾城。

　　真是奇怪的想法，龙宫V女儿，除非是高等级的压制，否则几乎等于自杀。而可怜的渐飞从65级认识倾城，立下心愿，开始追赶倾城，可是直到90 级，依然被倾城保持着高他15级的状态，而众所周知倾城是最不喜欢练级的人物。所以渐飞的智商就更叫人怀疑了。
但是渐飞真的是个好人，也许是级别相近，也许我们的心愿有着微妙的相同，我们很快成为了好朋友。
“我们两个联手就可以打败你”渐飞自信满满地对倾城说。

　　“哈哈，是吗？”真喜欢看倾城这样的笑容，眉毛弯弯宛如新月般姣好。“我可想到了打败你们两个的方法哦。”
“哼，说大话没用滴，上擂台试试”
可是最终直到离开，我们也没有真的去擂台，所以我永远也不知道我们会谁输谁赢。其实我早就输了吧，在见到越倾城的那一刻。

　　一直这样好不好？可是即使布衣王侯不出现，也总会有个人来带走她。

　　她不属于我，她也不属于布衣王侯，她不属于任何人。
也许，最初的那个才是她真爱的，他放弃了她，她便如水一般开始流动了。就那样奔涌着欢腾着向前，无视身后还有一双一直默默注视她的哀伤眼神。

　　我不喜欢布衣王侯，也许是嫉妒。我真的嫉妒可以拥有她的男子，即使只是短暂的，我连这短暂的幸福都没有。
认识了布衣王侯的她，开始变得紧张、彷徨和软弱。她虽然从来没有让我们看见过她的眼泪，可是我知道，微笑着的她的伤心透入骨髓。
也许，那个他离开她后，她就一直伤心着。她为我们而笑，却再不曾真正开心过。所以遇到布衣王侯后的她，宛如想抓住救命稻草，就那样不顾一切地跌了进去，因为那是她最后的希望。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这样硬下心肠来折磨她。她不过是一个女人，原该是被怜惜，被疼爱的。

　　“阿水，我想放弃了。”终于她心力憔悴地对我说。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放弃一切的放弃。什么都不要了，连如纸薄的命也不要了。
那一刻，我的呼吸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我说：“嫁给我好不好？”就这么短短的六个字，已经耗尽了我一生的勇气。

　　她惊诧地望着我。少有地出现了慌乱的神色：“阿水，别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我想吼，可是说出口却软弱无力。
“阿水，在我心里，一直当你是好朋友，好兄弟。对不起，我转不过这个弯。”她轻轻地按住我的手背，她的手指纤细而温软。

　　好朋友，好兄弟。原来我在她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地位。我知道，我没希望了。我想哭，我想嚎啕大哭，可是我只能微笑着说：“哈，算了，真可惜，我们还是继续做朋友吧。”
她歉然地望着我：“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感情的事不可以勉强啊。所以，你也不用那么自寻烦恼了。”

　　我的安慰奏效了，她的神色开朗了一些，我咽下苦涩的滋味，她不答应我，但她也没出嫁，这样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这个给你哦。”她忽然递给我一把七色的钥匙，“也许这个可以稍微帮到你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在方便我的同时，她也等若把一半的命交到了我手中。我默默地收下，同样也把自己的钥匙给了她。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她的拒绝已经在我心底埋下了一根毒刺，埋得那样深，叫人难以察觉更无法拔除。

　　“答应我，好好继续吧。”凝视着她的面孔，我近乎企求地呢喃。
“哈哈，谢谢。”她笑着应诺。可是我知道，不管她做什么选择，都不会因为我，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

　　她终于还是嫁给了布衣王侯。
她的婚礼没有邀请任何人，减肥还幸运地赶上了喜糖的尾声，而我只能望着喜贴发呆。她是故意的吗？
我质问她：“你怕我去婚礼捣乱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的神色焦躁而傲慢，“什么人都没有邀请的。难道你也以为这是一场值得祝福的婚姻吗？”

　　我被她从来没有的样子吓住了，只能呆呆地望着她。我忽然明白了，对她，这是一场赌博，为了荣誉，男人用生命做赌注。女人用生命做赌注，却是为了爱情。赢了，赢得所有，输了，亦要输掉所有。
可是，她是真的爱布衣王侯吗？她的神色宛如一条失去水的鱼，挣扎着呼吸，而我们不是她的氧气。

　　布衣王侯也不是。谁也不明白这场曾一度被视做天作之合的婚姻为什么竟会演化成一场灾难。谁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爱过布衣王侯。
也许其实在第一次离婚后，她就已经死了，布衣王侯只不过是将插在她心口的那把刀扎得更深。
她是一个只要爱的女人，而布衣王侯可以给她所有，却惟独不能给她这个。

　　我看着我认识的倾城慢慢死去，我不能救她，而更可悲地，我依然爱她。
但她不要我爱她，“阿水，离开我吧，我不会对别人付出感情了，我只会利用你。”她冷冷地转过头。
“我乐意。”这是我的回答。她问我一千次，我也会一千次地这样回答她。我是个懦弱的男子，甚至连奢望她爱我的念头都不敢有，但让我固执一次吧。即使是被利用，也证明我对她依然还有价值。
她不会做旗子，我帮她。她不会做药，我送她…为她做的一切，我心甘情愿。而只要看见她眉间偶然地歉疚，我已经心满意足。或者该说抱歉的是我，为她我做不了更多。

　　她不快乐，我知道，可是我也不快乐，那么这样就扯平了吧。
她日复一日地无情，连笑容也变得恍惚。我想，这样也好，她明丽的笑容会永远珍藏在我的记忆，唯我独享。
可是，这样，除了我，还是有人爱她。

　　是不是得不到才是最好？我们莫不如是。我一直不知道倾城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叫布衣王侯的男子，或者连她也不知道。也许她只是在寻找一个理由，寻找一个可以让她继续坚持的理由。以爱为借口，究竟是高尚还是卑下？
可是正因她的固执，才伤了那么多人呀。为她的爱而伤，为她的不爱而伤。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天涯这个人，也许我应该讨厌他，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肆意傲慢，轻于杀戮，他的手上有太多的血腥。江湖上，你可以杀很多人，也许还会因此成为英雄，但不可以杀到声名狼籍。
但我的心底是隐隐的羡慕，因为他敢大声对她说我要你，即使被拒绝也一次又一次地不放弃。
他斜睨着我：“倾城还用你做例子叫我放弃。可是，”他大笑，“若不能叫她成为我的女人，我情愿什么都不是，才不稀罕做她的好朋友好兄弟。”

　　是么？这就是倾城刻意让我和他结识的原因吧。可是天涯不是我。
而用我做反例，也真是讽刺。倾城啊，你真的那么天真得相信我因为你的话就放弃吗？我只是不能，因为我知道说了，连朋友怕也没得做。我不是孤绝傲视的方寸天涯，我任性不起。
武功、财富、地位、名声，我一样也没有，我用什么去配得起你越倾城？

　　不要告诉我你不是流俗的女子，还有谁比我更清晓你的傲慢？在轻颦浅笑的背后，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你或者真的不在乎那些身外的东西，但是你却在乎你的夫君是否能让你的双眼熠熠生辉。
你是爱着大唐的女子，勇武果决才是你心目中的英雄。而我只是化生的微末徒儿，是永远也入不了你法眼的平庸之辈。

　　而天涯呢？即使没有布衣王侯，他遭遇的也将是一场惨败。
他和她形影不离，叫人侧目的亲密，但我却知道，没有人可以得到倾城的心。天涯的痴缠或者可以化尽天下女子铁石般的心肠，可是倾城她若无心，你又能拿什么去化？
他为她杀人，也迫她杀人。他穷追着她，让他和她之间的事成满城风雨。可是，这样还是不行的。

　　倾城不是可以在血泊里绽放的玫瑰，她是这血腥江湖里舒缓而开的碎心百合，几丝血色可以让她更加姣丽，可是她依然本能地拒绝杀戮。做她的男人，一定要将她保护得好好的，让她在杀机步步的江湖也可以手不染尘。而天涯，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地让她抗拒。
而天涯这样做，也是绝望地报复吧。你不爱我，那么就让你厌憎我，恨我，总要在你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爱上你，真是一场灾难，该用什么才可以将你遗忘？
转动着手中的七彩钥匙，除了你的夫君，只有我获此殊荣。或者，其实，你是根本不在乎，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懦弱平凡的男子，没胆子也没能力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你信任我，但是，也许，我不过只是在等待一个足够让我背叛的理由。

　　不是没有尝试着解脱，我终于还是寻了一个女子，和倾城一样有着飞燕的俏丽，却是大唐门下。呵呵，化生找大唐，也是绝配。
很奇怪么，遇见她之后，找寻的便只是如飞燕般轻盈婉转的女子，我如是， 天涯也如是。可是，又有哪一个能有她的风韵，倾城，倾国倾城。
于是，我还是放弃了，让另一个女子做她的影子，不公平。我忘不掉她，而她，忘记我，只要一个转身吧？

　　我默默地等待着，等待一个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的结果。
而我也等到了。
她离开了布衣王侯，那一刻，我弯起嘴角，倾城，这样，真好，你又不属于任何人了。

　　从她说出拒绝，我就再没有敢奢望过蒙她青眼，可是，现在，我仍然忍不住试探地问她：“养一个孩子需要花多少钱呢？”
“想养好一点，三千万吧。”
“那养你呢”
“我比孩子花钱多了”
所以，我养不起孩子，更养不起她。

　　减肥最了解我的心思：“越倾城，和她做朋友最好，虽然她的情分很淡，但只要你不是对不起她，她就会始终对你如一。但若做她的夫君，嘿嘿，不是我看不起你老弟，象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养不起她。”
我无言地拍拍减肥的肩，穷不是问题，问题是倾城根本就不会爱上我。

　　天涯也没有得到她，这让我的心很有些安慰。
就这样最好，她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而我也就可以继续做她的好朋友好兄弟。
她的笑容变得很安静，这让我有一种错觉，她会就这样平淡下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可是，我还是想错了。
当我再一次看到那张大红的喜帖，有一个声音从我体内嘶吼：她骗了我，她又骗了我！
我缓缓地蹲下身去，缩成一团，倾城，第一次你说你不嫁人，结果你还是嫁给了布衣王侯，这一次，你又是什么理由？而无论多少次，你永远不会选择我。
七彩钥匙在我眼前闪着奇异的光辉，我的唇边浮出奇怪的笑容，倾城，想没想过，我终于等到了你让我背叛的理由！

　　运用着七色钥匙，我肆意地清空着。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可是这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嫁人，那么我会永远对你忠心耿耿。可是一次又一次，这一次，我终于不能忍了。
我知道我所做的是江湖中最为人所不齿的行为，即使是胆大包天的天涯，罪行累累也绝做不出这等事。我知道，我做了，我将会永远背负上耻辱的十字架。我知道…可是嫉妒的火焰灼烧我的灵魂。
倾城，为了你，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我如愿看到了她在惊觉后惨淡的花容，但是即使是那般悲伤惊愕，她依然没有怀疑是我。
“又要从头开始了。”她轻轻地笑，把绝望和悲恐藏在心底。
我安静地站在她身旁，享受着报复的快乐，却又混杂着无比的悲哀。

　　“阿水，你也要小心啊。这样的打击真的好沉重。“
“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她诧异地望了我一眼：“我早已经没有眼泪可留了。别为我担心，明天太阳一样还会升起来。”她婉转地笑了，叫人心痛万分偏又无法接近。为什么你不象别的女人那般软弱呢？连一个叫我安慰你的机会都没有。
我爱她的坚强，也痛恨她的坚强。

　　她不知道我复杂的心思，反殷殷安慰我：“我的已经如此了，阿水，你也多加小心，不要如我般遇到这样的事情。”
我握紧了拳：“你怀疑我吗？”
她笑了，宛如中天明月般无暇：“我怎会怀疑你呢。”
“可是，你怀疑了。除了我和那人，没有别人知道。”我宛如小孩子般坚持道。

　　她忽然正色起来：“阿水，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的好兄弟般，既然信任你，就是信任到底。怎会有怀疑。”
我惨笑道：“如果真的是我做的呢？”
“怎会？你又有什么动机呢？”她笑起来，那一刻她仿佛是从前的倾城，调皮无邪地，“那一点点东西还不值得，如果要出卖我，起码叫价1亿啊。”

　　“不是为钱，是报复。”我静静地说。
那一刻，天地都安静下来，她凝视着我，说不出是震惊还是恼怒，冰雪聪明的她是早就有所察觉了吧，可是她信任我，所以一直不肯怀疑。
可是，我就要打破她的信任，我就要看看，她的坚强能撑到什么时候？

　　“就是报复。”我重复。
“不会是你。阿水，不要和我赌气。我从不曾怀疑你。”
我丢过一把七彩钥匙：“要看吗，这就是证据。”

　　她的脸上终于褪尽血色：“为什么，为什么？”她将脸埋进掌心，“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这样对我。”
“你没有做错，是我嫉妒。”我缓缓得说，如果有镜子，一定可以看到我的眼睛闪着疯狂的亮光，“我嫉妒得快要发狂。如果你不结婚，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可是你结婚了。一次又一次，你总是不肯选择我。”
她震惊地抬头：“你说过，你不介意的。”
“是啊，在你面前，我怎么会说介意。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在你心目中一点地位都没有。”我冷冷地嘲讽，看她受伤的表情，怎样快意又心痛。

　　“我一直当你好兄弟。除了夫君，我最信重的就是你。”她低低地说。
“对，你说过，可是我没有自信，我永远在想，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位置，也许什么都不是。我受不了。”
“还是我的错吗？阿水，我好难过啊。”依然是这样的语气，却多了一点森然的寒意。

　　“现在你知道了，你还肯原谅我吗？”
她轻笑起来：“我从不曾怪过你，又何需原谅。”
我从头凉到了脚，却依然不肯死心：“那么，以后你做我的姐姐好吗？”
她深深地看我一眼，站起身：“你想怎样都好。”

　　看着她走出门，我绝望地叫了一声：“姐姐。”
她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终于她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声叹息永远留在我的耳边。
我知道，我永远失去她了。我想毁灭她，结果毁灭的却只是我自己。

　　她不曾怪我，可是她也不肯原谅我。
我知道，江湖虽然大，可是再没有我容身的地方了。我知道，她不会说出我的背叛，可是叫我如何去面对客气微笑视我如陌生人的她？
我离开了，我只能选择这样的结局。

　　倾城，你会忘了我吗？
　　而我，会记得你，生生世世，永永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