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
点击订阅 关键词: 作者:蔷薇木樨静静开 2009-07-01 字号:
还记得那年夏天,我捏着录取通知书,茫然地挪动脚步,在这些白与蓝的教学楼之间。而你只是静静地站着,白衬衫,深蓝色的牛仔裤,文雅地笑,眼睛在阳光下眯成一条线,银白色眼镜框闪动。
我绯红了脸,一瞬间。这一眼,延续了一万年。
而后,现实或是游戏。我只懂得跟随。
纵然只是远远看着,足矣。
一
哥哥。你教我玩梦幻西游好不好?
干吗?你不是一向鄙视我玩这个的么。
我错了。拜托啦。
好吧。看在你帮我写作业的份上。
鄙视我吗,我这样进入了梦幻西游。为了什么?为了你一句话。
那天,我照例在课间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其实我就这样等着可能走过窗外的你。我听到你对旁边的男孩说起这个游戏。说起你在江苏3区的锦屏山。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生生记住了这句话的音调。回来在百度上反复纠结。终于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你等着我。我一定要来的。
哥哥到底经不住我软磨硬泡,告诉了我基本玩法。虽然他很奇怪我为什么不去他的区,但是,最终还是放我自己游荡在锦屏山了。
其实不是游荡。我不是游荡。因为我的心,早已经系在了这里。
二
对着电脑屏幕上12个人物角色。我实在不知道究竟要选择什么人物。至于门派,我更是一无所知。你会喜欢什么样的角色?多么想你就在我的跟前,只要你说,我一定照办。
闭上眼睛。你那温暖的笑,就在眼前。
哥哥。
干吗?
你觉得,我选什么人物比较好啊?
哈哈。选骨精灵吧。可爱极了。
是吗?好吧。
一样的吧。你应该也会觉得可爱的吧。哥哥说,大家都喜欢可爱的骨精灵。
那么就是骨精灵吧。
纯白色的头发,纯白色的翅膀,纯白色的裙。好像我对你,这份纯白、简单的小喜欢。
羞红了脸。
三
当我诞生在建邺,看着身边的人物。看着各个频道里别人的话语,我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当前窗口说了一句话。
佑谦。
这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心里,我喊出来了。
是的,佑谦,你的名字我常常在心里默默地念。
这时,我在世界频道看见了一句话。
[世界]佑谦 :收观赏用的太极扇子。
扇子,扇子。
是逍遥,还是太子?
还好。你就叫佑谦,这让我不用费太大的力气找到你。赶紧加了你的好友,然后下线。
是的,下线。我不敢靠近你,只是想,远远地,默默地,看着你。
那天,第一片秋叶静静地从窗外的梧桐树上飘落。
四
每天我最接近你的时候,就是做完广播体操上楼时。
那时候,整齐的队伍变得混乱,于是我可以和你离得那么近。有一次,甚至就在你的身后,我低着头,看着你运动鞋的后跟,小小的耐克商标,好像在对我微笑。我觉得自己的脸很烫 很烫,从一楼走到五楼,花了我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虽然你在三楼就和我分开,可是我却觉得,一低头,那个可爱的笑脸还在。
于是有了一个秘密。
那天我跟在你的后面,闻到你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就好像冬天晒得暖洋洋的棉被,散发出太阳的香味。就好像最好吃的牛奶饼干,散发出自然的香味。
那味道,和我家里的味道如此相像。
你身上,有我家的味道。
佑谦,你知道吗?
从前看过一个玄妙的说法,人与人之间因为味道而相互吸引,只有对的那个人,才会散发出吸引你的味道。
只为了这个,悄悄脸红,坚定地相信,你一定是对的那个人。
五
跌跌撞撞来到长安城。
终于拜入了盘丝洞。
晶晶姑娘,也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子。我暗自想。忽然又为了自己把对你的这份感情定义为爱而感到唐突。无论如何,总归是一份青涩的感情吧。是爱,或不是?
从不知道盘丝岭原来这么大,原来有这么多处好山水。
初探长安的时候拜了师门,就被它深深吸引。流连在盘丝岭的每一棵花木,每一汪水潭跟前,我惊讶于这样一个类似动画的游戏,如何能融秀丽的山水于一体。盘丝洞是寂寞的。来去匆匆的镖师,或者本门弟子,远远不敌长安城的繁华。
直到以后,我才知道,就连相隔不远小小的五庄观,也有着蔚为壮观的芸芸弟子,而盘丝岭的寂寞红颜,任凭云卷云舒,仍旧淡然。
然而无妨。
我不爱热闹。独爱宁静。
曾经一起在东海湾打乌龟的那些朋友,最快的已经是69级的比武高手了。而我,连拜师的国子监都没有去过。
不过我对自己说,我要享受做新手的每一个过程,就像你第一次来这个梦幻的世界里一样。也许稚拙,然而坚定。
我一向沉默。然而,我在心里多么期待着可以找到你。我常常刷新好友栏里你的信息,如果你在线,我就觉得,有一种温暖的东西,在心底悄悄蔓延。仿佛,又闻到了那好闻的味道。
六
我没有绚丽的染色,也没有不凡的姓名。我显得这样笨拙,因为这才是我第一次进入梦幻的世界。我羞怯地站在国子监,说我要找一个师傅。有骑着坐骑,带着光武的大号急匆匆地走过,甚至不曾用余光瞥我一眼。
梦幻的世界没有黑夜,我甚至觉得明晃晃的阳光在刺我的眼睛。我这样固执又无奈地站在这里,身边的络绎不绝同我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我看到了你。
一袭白衣,骑着一匹白马,称谓是为人师表,名字是佑谦。
你是逍遥,你是逍遥!
我要找一个师傅。
我急急忙忙又打出了这样的话。
可我知道你会绝尘而去。你的身后,跟着一个妩媚的小狐狸。她有着和你般配的名字,这让我心碎了,没有什么声息的。
忽然我觉得,我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来做我的师傅的。我不承认,然而我自知。
佑谦。你带的那个小狐狸,是你未来的新娘,对吗?
我黯然。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人加了我的好友,并且发来话,要我做他的徒弟。
七
其实,我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虽然没有做成你的徒弟,然而我现在的师傅,对我也很好。他是个医生,是个侠客医生。他带着好看的刀,好像叫做晓风残月。他说话很有趣,他每天带我做师徒任务。他从来不嫌我笨,教会我很多我原先不知道的东西。他还帮我过了剧情,把我带到他所在的帮,带我认识了许多他的朋友。
他会说,你啊,就是个傻丫头。
熟悉了,我就问他,师傅,你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
他说,傻丫头,看你怪可怜的。
呵呵。就冲他这句话,我就认定了,他是个善良的人。
于是,我就说,师傅,我认你做大哥吧。
我不是那样随便认识男孩,然后认大哥的人,认了大哥,就是大哥。
好啊。师傅同意了。
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大哥的。不过师傅好像一直都很淡漠,他说,游戏里的感情没有意思,弄不好还会让人两败俱伤。游戏就游戏吧。
我有点失落,因为我真拿他当大哥的。
傻丫头,妹妹是真妹妹。他总是能猜中我的心思。
八
时光留不住。转眼已是深秋。好久没有去梦幻的世界,因为紧张地准备着高中以来第一次期中考试。佑谦的名字已经有点满城皆知的意思。大家都知道1班有个高材生,学习成绩很好很好。
我却莫名地有点不高兴,仿佛暗自说起你的名字,应该是我一个人的专利。
呵呵,很傻,真的。我就如大哥说的那样,是个傻丫头吧。
好像越是着急越是紧张,时间就过得越慢。终于等到期中考试结束,放月假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考得怎么样,感觉是正常发挥的。于是放假的时候,我尽情畅游在梦幻的世界里。
一上线就接到了大哥的信息。
傻丫头,你终于来啦,还以为你从此再不来梦幻呢。
呵呵,没有。一直忙着考试呢。
那天玩得很开心。而且那天……
傻丫头,我带你捉鬼吧。
好啊。呵呵。
来兔子这里。
噢。
然而却没有看到大哥的队,过了一会儿,大哥发来消息,说,他有点事情,要帮朋友过剧情,拜托他一个哥们儿带我捉鬼了。那哥们儿叫佑谦,在万事通那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真的就去加他的队伍吗?还是退缩?
为什么我要害怕他?明知道他不认识我,明知道我看到的不是他的脸,只是一个白衣逍遥生。可是我还是害怕。好比那些望着窗外等他走过的心情,既期待又紧张的。
九
还是不争气地加了佑谦的队,才知道原来佑谦也是医生。是109的医生,手里拿着一柄太极扇子。是不是他那天所说的观赏扇子?
我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他还带着他自己的徒弟,那个小狐狸。小狐狸也是盘丝的,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佑谦为她所说的开怀而笑。
她就是你未来的新娘了,对吗?
我有点微微地心痛,而后又对自己说,安心吧,本来,我只是想这样远远地看着你。
誓言,你是青衿的徒弟吧?
佑谦忽然在队伍里发来问话。
啊,是啊。
我紧张的手一抖,短短三个字打了好久才打上去。
哦。青衿人很好吧。他是我们的老大哥。
啊,是的。
我的脸又开始发烧,所幸他看不到。
佑谦。她也是PS哎。小狐狸说。
恩。你们是同门。
小狐狸叫佐谨。
这是很明显的情侣名字。我本想问,姐姐是队长的徒弟吗?然而,却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太多余。不如沉默。
十
天微凉,路有霜。
东方鱼肚白的时候,我便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我喜欢很早起床,呼吸清新的空气,踩在带霜的草地上,享受宁静,享受朝阳。我常常第一个来到班里,看书。
而后,佑谦便会背着书包从我旁边走过。这是我每天早起的另一个动力。他保管他们班的钥匙,我保管我们班的钥匙。我总是这样,傻乎乎地寻找每一个我们之间的共同点。从中得到 满满的幸福。
但我会想起“佐谨”这个名字。我想,这个名字,这只小狐狸,所对应的是怎么样一个女孩?她,是佑谦喜欢的人吗?或者,是喜欢佑谦的?还是,两情相悦?
于是我不忍再想。
一连几日,我都黯然。
大哥觉察出我的不愉快,于是哄我开心,带我去傲来钓鱼。
我一点也不会钓鱼,却和大哥嘻嘻哈哈,闹得很开心。
丫头,你知道佐谨吧?
啊。于是心情又低落。知道呢,是佑谦的徒弟吧。
嗯,他们以后应该会结婚呢。她是我的表妹哦。
啊?!
说不上的感觉。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她和我喜欢的男孩要结婚,她又是我大哥的表妹。
丫头,你会要在梦幻里找老公吗?
我不。
我不。不能和佑谦一起了吧。不能告诉大哥我这些纠结的心事了吧。
我还要什么呢?我还能要什么呢?
十一
我不喜欢在三界发帖子,将那些游戏里的是非爱恨弄成满城风雨。却喜欢在三界看帖子,读那些你我他的故事,而后一笑置之。
那天,看到一个名叫“安颜”的女子发的帖子,心情难以平静。
引用:
夏日,阴凉,蔷薇架下,我初次遇见温文尔雅的你。从此,一见钟情。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却在写满名字的纸条上寻找,于是所有的名字黯然失色,因为配不上这样一个你。
不去寻找我们接近的可能性,只是知道了你的名字。没有任何春风吹过,仿佛你天生就叫这个名字,而我早已知晓。
然而,最后的最后,我只能静静告别。若我曾经有少女心事,那么一院花香皆由你而来。
只是,再见了。我的曾经。
急忙加了安颜的好友。
姐姐。
我看了你在三界发的帖子,我们有一样的故事。
那么你现在呢?
无。劳燕分飞。曾经朝朝暮暮,明天号上藏宝阁。既然我们有缘,劝你一句,还是保持这段让一切唯美的距离吧。
哦。
于是我堕入了无可轮回的境地。
望着我的这个59的PS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下。
佑谦,我原本为你而来,如今却发现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早知道如此,我为何不选择将一切定格在初次见你的一刻?让我若干年后回忆的青春岁月里有一个这样美好的景象。
且不说我们无法在游戏里相知;
纵使相知,也有安颜哪样薄凉的故事结局在提醒着我的悲伤。
丫头,你怎么了?
大哥。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怎么了?
沉吟许久,我说,我想离开。
为什么?
我只是沉默。
大哥一改往日淡然的作风,一条一条紧接着发来询问的信息。丫头,加我QQ,我们好好聊聊。
丫头……
大哥,大哥,我要怎么说清楚?我其实是带着目的而来,我喜欢你表妹的男朋友……
我开不了口,我只能逃避,于是下线,于是关机。
那天,秋风瑟瑟。让我原本滚热的泪,瞬间冰凉。
十三
考试成绩下来了,我是班级第一名。我听见有同学私下议论,也有人干脆当面对我说,看不出来啊,你整天沉默不语,成绩这么好。
然而如何呢?我不开心。
冬天要来了,我喜欢把自己裹在厚厚的外套里,仿佛可以掩藏所有的哀伤。我知道年级第一名毫无争议地是属于佑谦的。我怕听到这个名字,虽然我常常想起。
这世上有的风景,只可以欣赏,永远不能走进,我想,佑谦于我,便是这样一种风景吧。
这样想着,也觉得会淡然一些。
不至于吧,不至于是这么刻骨的痛。只是一件小小的心事,幻化成绝望的泡影。
我自己劝慰自己。
然而,看着电脑屏幕上大大的梦字,我仍然是抑制不住的伤心。于是,干脆把它从桌面删除了。删除的时候提醒我,我删除的只是快捷方式,如想真的从电脑里删除,要卸载程序。
忽然觉得这是很有哲理的一句话。
我知道,感情不能用来逃避。我删除这些物化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想真的忘记,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感情,删除不掉,而又怎么样才能卸载?
我甚至不敢看窗外,那个曾经让我偷偷微笑的身影,如今提醒着我全部的快乐和悲伤。
然而,游戏里的大哥,是让我放不下的。
青衿。
十四
虽然不再玩梦幻,却仍然喜欢去梦幻的官网浏览,看着这些冰冷的文字,想象那个鲜活的世界。那天忽然看到,说锦屏山要和狮子山合并了。
合并服务器是很常见的事情,可是,这就好比告诉我,我熟悉的家要被改造一样。我喜欢锦屏山的清凉,锦屏山大家之间的熟悉,锦屏山人少带来的惬意。
于是,我还是抑制不住地上线了。
一上线,就收到了无数条信息。都是大哥发来的。几乎每天都有,他希望我能回来,起码让他有一个安慰我的机会。最后一条是此刻的,写着:你在哪里?
我已忍不住哭了。连日来的压抑和此刻的感动相互交融,回答说:我在钓鱼人。
大哥飞快的来了,这时世界里有人刷责骂他的话。我才知道,他跳车来的。
他在当前说,你终于来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说,大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不许走了。
大哥很霸道地丢下这样一句话。
我……
这次我选择了服从和软弱。我说不清是怎么样的原因,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要强,倔强的女孩。可是在大哥的这句话面前,我却选择了服从和软弱。
那天,我们又一起钓鱼。大哥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话,在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怎么样怎么样的事情。我听着。开始后悔。
一直以来,我把自己玩梦幻的所有理由建立在佑谦的基础上,所以当我知道我不可能和佑谦靠近的时候,我就崩溃了。我以为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继续下去。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玩梦幻,不能单单为了佑谦,为了这份青涩的喜欢。在我离开的时候,有人这样想念我,在我回来的时候,有人这样霸道地要我不许走。
我不经常体会到这种温暖,因为我一直孤单得没有朋友。但是,现在。
大哥,我不会再走了。我们一起玩。不管合并还是拆分,我要跟你一起。
好。大哥回答。
十五
合并服务器之后的锦屏山,人山人海。遇到活动的时候,常常卡得走不动路。然而,合并服务器的契机却让我获得了新生的机会。
我刻意让自己认识新朋友,摆脱过去的阴影。大哥说我越来越开朗了。我笑。
佑谦终于和佐谨结婚了。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也去看。月老给我洒下喜糖,我打开喜糖,获得了一个闪闪的光芒石。
朋友们纷纷发来祝贺的信息,说我上电视了。
我笑了。
好吧,如果连GM也让我高兴,那么我就诚心诚意地祝福吧。
而后一群朋友嘻嘻哈哈要去新房里闹洞房,我静静地站在这个豪宅里,看着热闹的人群。大哥也很开心,说是他的好兄弟和妹妹的婚礼,还开玩笑地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坛女儿红,说大家来喝酒。
佐谨也很活泼,她说,我来给大家去高级厨房做点吃的。
于是给我们发她做的烹饪,我分到了一个烤肉。她给我的时候,我说谢谢姐姐。她忽然加了我的临时,然后说,以后说不定我要叫你嫂嫂呢。
我红了脸。
也许,也许,真的会有这么一天?也许,也许……
我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大哥陪我玩,让我重新快乐起来。我知道,我忘记佑谦的一个原因就是我喜欢上了大哥。
然而,我也知道,大哥不会在梦幻里喜欢女孩。他早就说过,游戏只是游戏。
我也知道,我不敢怎么样,我害怕,而且我早已说过,不会在游戏里找老公。
只是,我现在一声一声叫着大哥,心里很虚。仿佛透过这声大哥,每个人都能看到我的心事。
不,不是仿佛,佐谨不是说出来了?也许,大家早就看出了我的心事。
十六
只好不去想,只好假装不去想。
仍旧一声一声大哥,叫得更加频繁,更加响亮,告诉自己,这就是事情原本的样子。
在大哥的帮助和朋友们的帮助下,我很快就升级到了109。那天,大哥说,要送我一个礼物,让我在钓鱼人等他。
我跑到钓鱼人,刚刚站定,就接到了大哥递给我的10个彩果。
他还说,纪念我终于不是梦幻小朋友了。让我去染个喜欢的颜色。
我开心极了,说,大哥,从前你要我加你的QQ的,今天你送我这么宝贵的礼物,我就回送给你我的QQ号码吧。嘻嘻。
大哥说,啊,小丫头这么狡猾,我送你这么宝贵的礼物,你就一个号码打发我啦。
不过,大哥还是很开心的。
最后,我把裙子染成了好看的蓝色。因为大哥是没有染过的蓝色剑侠客,我想这样看起来,会更协调一点。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心扑通地跳。
和大哥加了QQ之后,我们的关系更好了。大哥的QQ名也叫青衿,于是我问他,大哥,你为什么叫青衿阿?
好听啊。你呢?你为什么叫誓言?而且言字还是那么窄窄的言字旁。
因为誓言只有一半啊。
啊?那另外一半呢?
是行动呀。
哈哈。
笑什么。
丫头你真傻。
你才傻!
……
言字只有一半。
纵使发遍千般愿,言字只有一半。因为誓言的誓,原来也只是一个打折的言。
十七
和大哥聊QQ的时候,常常天马行空。那天说起学校,才知道原来大哥也和我一个年级。他说,他是和班里的哥们儿一起玩的。他哥们儿还抢了他的名字注册,结果他只好把QQ名又用来注册游戏名。
我说,啊?还有这样的哥们儿?他为什么呀?
他说,因为他哥们儿想和她妹妹用情侣名,就把他的名字拿去注册游戏名了。
我的心忽然空了一拍。
他继续说,就是那个佑谦阿,还记得吗?其实,佑谦是我的名字,我表妹和我的名字是一顺儿,他非要和我表妹起什么情侣名,就把我的名字抢走了。
天哪,天哪。我觉得我在往一个无底洞里坠落。
要怎样?要怎样?
大哥才是佑谦……
丫头?你在吗?
我在,可是我要说什么呢?告诉佑谦我就是隔壁班的那个女生吗?告诉他我一直暗恋他吗?告诉他我因为把另外一个人当成他而离开梦幻吗?我好乱。各种心绪仿佛杂草一样生长,束缚得我喘不过气来。
大哥,我有事了,先下了啊。
我匆匆忙忙打出这样一行字,就下线了。
真的是造化弄人吗?为什么要这样?这样让我以后如何面对大哥?
那夜我平生第一次失眠了。
深夜,四周俱寂,我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一切。
想我第一次见到佑谦,想我傻乎乎地跟进梦幻的世界,想我为了另一个男生游戏里的恋情而受伤,想佑谦成为我的大哥,想佑谦如何照顾我,想我深陷其中却枉然无知……原来佑谦居然就是我的大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该怎么做?
十八
想起很久以前在三届看到的那个名叫安颜的女子发的帖,于是,效仿她在三届发了一个帖。而后给大哥留言,让他去看。
如果是,那么就来吧;如果不是,那么也来吧。
我早就知道,该来的终会来的,躲也躲不掉。
引用:
夏日,我初次遇见温文尔雅的你。从此,一见钟情。
我因为偶然的机遇得以在梦幻的世界里追随你,却因为意外以为从此失去你。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原来离我最近的人是你。我喜欢的人,原来一直在我身边。
你能理解我吗?
大哥,我是该叫你佑谦的吗?原来,你才是佑谦。我觉得自己多么可笑,原来我喜欢的人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认识你,你就是我隔壁班的男生。我因为你来到梦幻,却不想我们的熟识是这样的机缘巧合。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许你会觉得我是个不单纯的女孩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再见吧。
不敢,还是不敢。多少天过去了,我不敢开QQ。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到底是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
可是,终究要面对的。这样下去,我要怎么办?怎么办?
就连上课的时候,我也会走神。我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那天是星期五,我想,今天我要去面对,无论是怎么样的结局。
最后一节课照例是自习。我对着数学题神游,心绪不宁。终于要下课了,我只是在盘算还有多久要面对。
这时,后面的同学碰碰我的背,我回头,她说,后门口有人找你。
啊?谁啊?
我往后门口看,天,居然是佑谦。我的脸刷的红了。后来想,没有理由,他一定不认识我的,肯定有什么事情。于是,我强作淡定地走到后门口。
他看看我,笑了,说,没猜错吧,丫头,你就是誓言。既然你说言字只有一半,那么我就不多说啦,一会儿下课一起走啊。哦,这是语文老师要我给你的讲义,让你发一下。
我愣在原地。机械般接过这厚厚一沓讲义,仍然愣在那里。
他往他的班级走去,忽然回过头,朝我一笑,银白色的眼镜框闪动。若我初见他的那一瞬。
尾声
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八年,我还是这样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瞬间。如果说,我有一个机会感谢上天为我做的一件事情,那么就是感谢它把你派到我的身边。
好像梦幻里的世界,你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大哥,还是我的宝贝。
谢谢你,佑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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