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轮回

　　前传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身而过.

　　人若真能转世，世间若真能有轮回… …那么，吾爱，我们前世曾是什么?

　　你若是江南采莲的女子，我必是你皓腕下错过的那一朵;你若是曾经逃学的顽童，我必是从你袋中掉下的那个崭新的弹珠，在路旁的草丛中目送着你毫不知情地离去;你若是面壁的高僧，我必是殿前的那一柱香，焚烧着自己陪伴过你一段静默的时光......

　　第一世

　　我是天宫中默默无闻的散花小仙，只是玉帝王母行走之时洒下满天花瓣，烘托其隆重庄严。我人生的意义，曾经仅限于此。

　　那天你带着伤口出现在凌霄宝殿,桀骜不羁的样子。他们说你是魔，在三界无法无天。

　　临了，你吐了王母一脸的血水，把她今晨用心涂抹了一个时辰的胭脂水粉全给洗了去。王母大怒，振袖而去，玉帝匆忙叫李天王将你收押至天牢。我跟着玉帝一路洒花离去，却又悄悄回头偷看了你一眼。

　　入夜，我用自己偷酿的醉花琼浆把新来的天牢守卫灌了个不省人事，后潜入牢中，用带来的仙药为你疗伤止痛。

　　“你叫什么?”我抬头，一双挑衅而危险的眼睛。

　　“如月”我回答的口气显得很怯。

　　“很好，我喜欢姑娘你。将来也必会报答姑娘今次的恩情。记住，我叫决神!”这时，有人冲进了牢房，是你的手下赶来劫牢。临走时，你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会回来带你离开的，等我!”

　　“为什么要走呢?我没有任何离开的理由”我一直这样的问自己，想着想着，我喝下了醉花琼浆，慢慢倒在守卫边上。我只是助人，并不蠢。

　　天庭重犯潜逃，守卫被革职，而我因为献酒，也被贬入蟠桃园，做些拣草除虫的营生。日子过来无差，还省去振臂散花的劳累。

　　直到后来我被王母许给一个南天门守卫，这样的平静才被打破。

　　我终于开始思考离开天界这个问题。那个守卫我见过，一脸自以为仙的傲慢，却又一脑袋豆腐浆糊，跟这样的绣花枕头生活一辈子，这是很可怕的。

　　昔日一同散花的仙子们开始为我的礼服忙碌，我无奈的的被摆布，脑子里却想着那你的那句承诺——“我会回来带你离开的，等我!”

　　大婚之时，你果真冲到我的面前，我身上水红霓裳如水般荡漾开，小仙们惊吓而羡艳的表情竟然让我有一瞬间得意的感觉，想必日后，今天这样的情景会是天宫里所有含苞待放仙子们口中的神话。夕阳微弱的金光里，我微微眯起眼睛看你，发现原来你也绝对配得上俊朗一词。

　　你带我来到的地方并非你的魔寨，而是凤巢的底部。一路上凤鸣哀怨凄婉，红色的春光温柔惨淡。

　　“凤凰，那是王母最爱的宠物。”

　　“是么?”

　　“当然啊，她总说凤凰是象征她至高无上地位的神鸟。”

　　“那么，你想要吗?”

　　“至高无上呢，我可要不起。”

　　“非也非也。她在天界是至高无上的;而你在我心里，同样至高无上。”

　　我笑着摇摇头，反正跟你逃离了天界，注定也无缘重返天庭。既然和你有缘，你喜欢怎么说就随你吧。

　　凤巢七层，你转身不见，我慌张的四下张望。一会，你嘴角抿着笑，手上停着一只全身金色的凤凰，慢慢朝我而来。

　　“这不是变异凤凰么，连王母都求之不得的至宝。”

　　“不错。这闪耀的颜色，正好与你水红的霓裳相配。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娘子，我的至高无上。”

　　此时我才知道，你这不是玩笑。

　　仙界大为震动，说是任由一个魔君抢走了天宫的仙子，颜面何存?其中最愤怒的莫过于那个准备迎娶我的守卫了。后来，你说守卫叫嚣着杀到魔寨前，被你手下烧掉了一半的眉宇，便嚎叫着逃回天庭。我想着守卫那张自命不凡却又少了一半的眉毛的脸，被茶呛了一口，还是笑个不停。花枝乱颤，大概就是说我此时的样子吧。你笑着走过来，轻抚我的背，看我因为咳嗽而喘红的脸，第一个吻就这样来了。

　　初霁。

　　你取了九尾灵狐的皮毛，做了斗篷披在我身上。你说，北俱的冰雪是愈发漂亮了。我们来到冰面上，看着倒影，我翩翩起舞，环佩叮当，丝带纠结，五色花瓣漫天飞舞。天宫没有人知道，我散花久了，居然悟出这套舞步，唤作落花缤纷。

　　专注这美好，竟不觉走到了地遁之处。我本能的想起，这是离天宫很近的地方。想唤你回去，已然来不及了。

　　执法天兵，那是王母养来专为自己出气的木偶。一队执法天兵出现在我们周围，带头的正是那南天门的守卫。

　　“如月，我今天终于可以让你回到我身边了。”只有半边眉目的守卫看来依然自大的不像话。

　　我习惯了你的霸气和温柔，对这满脑袋装浆糊的男人感到厌恶不已。于是拉起你的手，告诉浆糊脑袋说：“我已经有了决神的骨肉，你还是回去娶个没有脑子的小仙吧，那样才算是般配。”

　　你欣喜的望着我，而守卫则恼羞成怒，下令执法天兵们上前斩杀我俩。我只淡淡一笑，深知这群酒囊还不是咱俩的对手。

　　多少年后我还是后悔当时的大意，几世轮回都没有办法消除的遗憾。我高估了那守卫的人格，他居然使出了江湖人最为不齿的暗器，根根蘸毒。

　　你中了毒镖，勉强支撑着把天兵打退，面对那守卫已经没了力气，我冲到你身前，用随身的金玉双环使出了天雷斩，锁住了守卫的喉咙，一招毙命。

　　我把身上带着的五龙丹一颗一颗的喂你服下，毒虽然是解了，但仍无回天之力，你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我一个人坐在北俱冰冷的冰雪上，看着你的身形化做青烟飘离，泪染双襟.。当我刚准备为了我们那未出世的孩儿要坚强的时候，王母带着凤凰趾高气昂的出现在我面前... ...

　　“你居然胆敢拥有变异的凤凰，也罢.把它交出来，本宫可以考虑免你轮回之苦。”

　　我冷笑着说：“轮回又如何?此凤乃先夫赐予，是先夫给我的唯一记忆，我宁可要它跟我一起死，也绝不会让你得到。”

　　王母叫嚣着：“那好，本宫就赐你和你的魔种一起死去吧。”

　　我并没理会王母，默默地举起金玉双环......“决神，我带着孩儿来找你了...”

　　地府。

　　我问地藏菩萨，下一世能否跟你同为一族，菩萨浅笑不语……

　　第二世

　　我是盘丝岭的一只小狐妖。

　　盘丝岭的每一个女子都是绝美而孤冷的，眉似青山黛，眼如碧波潭，形如寒夜魅，态比三月柳。每日都要早起取禁池水净心，一生都哀怨缠绵的师傅告诉我们：心静，则红尘百事消。

　　只是，我是一只有记忆的狐狸，前世那些记忆，我没有让忘川洗去。天宫的夕阳，水红的霓裳，金色的凤凰，北俱的冰雪，凤巢的红树，还有决神的眼神。这些所有的片段，都会在不经意间闪过我眼前。于是盘丝洞口的小妖说，盘丝又多了一只喜欢哀叹的狐狸。

　　是日，师傅叫我送信给长安的兰虎。

　　长安，还是前世记忆中的那样子，繁华嘈杂，富足殷实，虽是西北之地，可一般民居中的装饰却也都颇具雅致繁复。

　　到处逛了逛，买了些路边摊子的小食，喂饱了随身而行的噬天虎，往擂台走去，兰虎在擂台上忙活着，根本听不到我在喊他，于是我纵身跳上了擂台。

　　刚想把书信交予兰虎，却发现身后有一群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我，一个人出声道：“姑娘，来这切磋不如跟我回家，我们换个地方，你们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

　　又是一群酒囊饭袋之辈，不过仗着师出名门，就到处炫耀，为非作歹。我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不想去理会他们。他们见我没有出言，竟放肆的想将我揽入怀中，我轻轻一移，化解了，他们见我身形也有了些戒心，随即摆开了阵势...

　　我冷冷一笑，吹了声口哨唤来了噬天虎，拍拍虎脑袋告诉它：那些人不让你睡觉，乖虎儿，跟湄儿一起收拾他们吧，随即我退后一步，亮出了我的胭脂。

　　对面的那几个男人看到我亮出了闪着血光的胭脂，也不由的相视一下，我分明看出他们对视中所流露出的胆怯。

　　我先使出含情脉脉，对面的男人当即动弹不得;接着一次又一次勾魂，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对面的人就倒下了大半，仅剩一人还再硬撑然而却并未有任何还手之力。

　　当我准备奋力最后一击，彻底结束他们生命的时候，突然一把晓风残月拨开了我的胭脂，噬天虎呼啸而去，亦被他的气魄镇住。我心中暗想，此人修为定在我之上。

　　剩下的饭桶叫喊着，大师兄，替我们报仇!

　　他冷冷呵斥。“你们几个色胆包天，得罪了人家姑娘，还有什么颜面提出报仇二字，还不快滚回去!

　　然后转身过来，向我赔不是。

　　“姑娘，在下教导师弟无方，方才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海涵。但在下见姑娘出手，似乎过于狠毒些。这几个无用之人，虽然混账，但也罪不致死，希望姑娘卖我一个薄面，放过他们，姑娘意下如何?”

　　好一个大师兄，为人处事果然是滴水不漏。你修为在我之上，如何能让我不给面子!既然人家给你台阶，何必又非要争那一时之气呢?况且杀了那几个败类，也只是弄脏了我的胭脂而已，倒不如顺了那大师兄的意，就此作罢。

　　我轻叹了口气：“那就算了吧!只是希望大侠日后还需多多教导门下弟子。”

　　他一边给倒地的那些人喂食九转回魂丹，一边回过头来：“多谢姑娘成全!在下先行护送这些师弟回师门，后会有期!”

　　此时，我大脑瞬间停止了运转。决神，那是决神的神情，决神的眉眼。决神温柔的笑，是你，是我的决神......

　　长安的大晴天，瞬时下起雨来。

　　匆匆将书信递给兰虎，并按照兰虎的指引，溜达到了赫赫有名的大唐官府。只是这里白天剑气太重，以我这样的修为冒然进府，必会被剑气所伤。还是先在附近的酒家住下再做打算为好。

　　是夜。我偷偷潜入大唐官府。

　　“小喜，帮我把这些衣服拿去洗了吧。”

　　“知道了，大师兄，明早晒干后我给你送过来。”一个小丫鬟捧着衣服从门口走出来。

　　“大师兄!”一个身着红衣短袄的女子直接闯了进去。“人家对招式有点不懂吖，你来帮我讲解一下吧。”

　　“芙儿，我不是说过了嘛，进别人房间要敲门。万一我此时不方便，怎么办?这么大个人了教都教不会。”

　　“我不管嘛，你是大师兄，有什么好不方便的。”

　　哼，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女流，我看她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应该巴不得碰到什么“不方便”的场面吧。

　　他被那红衣女子拖了出来，朝练功场走去。

　　我一个轻跃，躲进了屋里。

　　待到他回来，已经是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我看你梳洗，放下黑发，不由的想起了我们的前世，我替你梳理头发，心里不觉得隐隐作痛，不留心漏出了一丝动静。

　　他当即警觉到：“来者是客，请阁下现身吧。”说话同时手上已窝住了晓风残月。

　　我从床边的幔帐中缓缓走出，眼神凄楚的看着他。

　　他惊讶，但眼神中却分明透露出些许的欣喜。“姑娘，怎么是你?”

　　“决神，你不记得我了么?真的不记得了??”

　　你沉吟半晌。“姑娘，在下的名字是凌仲。”

　　终究还是不记得了。那夜，我告诉了凌我们前世的种种，种种的悲伤和喜悦。

　　“姑娘，前世如若已然过去，你我又何必苦苦追寻呢?既然你我相遇当下，姑娘若有意，何不当下再叙?”

　　我惊讶的看着你。“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在下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不告诉在下芳名，我们要怎样相称呢?”凌笑意焉焉。

　　“妲湄”

　　“艳若褒妲，柔如湄水。不错，好名字。名字和姑娘万分龚配。呵呵…”

　　“湄儿姑娘，其实你在擂台之上就依然深深吸引了我。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我想说的就是湄儿姑娘这样的吧。可是当时又不好对姑娘过于唐突，深怕给姑娘留下登徒浪子的印象，只好忍痛转身，准备日后再打探姑娘的芳踪。没想到，姑娘这么快就又出现在凌仲的面前还带着你我前世的纠缠，我觉得姑娘是上天赐给凌仲的礼物……”

　　那夜，我沉迷在黑夜和凌的温柔里。

　　第二天天刚亮，我回到了盘丝。师傅从微弱的烛光里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喃喃道：“唉…又是天意。没办法，注定的。”

　　以后的每天夜里，我都悄悄的溜进大唐官府。凌的怀抱，比盘丝岭那凄冷的夜温暖太多了，多到连师傅的告诫都被我抛诸脑后。

　　师傅寿诞，魔族各门派大弟子都赶来盘丝岭为师傅她老人家祝寿，我不能走开，只好期盼夜晚快点降临。

　　像是安排好的，我刚进到你房间不久，那名叫芙儿的女子便闯了进来。见到我俩在床上，妒火中烧，叫骂着：“你这骚狐狸，竟敢勾引我大师兄。”

　　芙儿不容分说，一剑向我刺来，凌把她的剑震开，用身体护着我。

　　“芙儿，我说过了，进我房间前要敲门。我只是你师兄，并不是你其他什么人。男女有别，这你都不懂吗?”

　　“男女有别。好一个男女有别，那她呢?”芙儿用妒恨的眼光看着我。

　　“她不一样，她是你兄嫂。”

　　“呸。她不配。不知廉耻的狐狸精，勾引你做出了这种苟且之事。”

　　“住口。芙儿你不叫嫂子也就罢了。若再敢口出秽言伤害你兄嫂，就别怪为兄不顾同门之情了。”

　　芙儿苦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我看着你，“我想我们的事明天全府上下都会传遍，你打算如何应对?”

　　凌笑了笑。“大不了被逐出师门呗。那样就可以和你归隐田园了。”

　　我紧紧的抱着凌，我知道我此生已无憾矣。

　　回到盘丝，师傅找我，告诉我魔王寨大弟子想要迎娶我。师傅的态度甚至逼迫，容不得我不答应。我跪下。“师傅，湄儿已有心爱之人了。”

　　“是大唐官府的大弟子吧。湄儿啊，你前世也是这般，为何今生仍执迷不悔?为师也知道相爱之人的分离之苦。可是一旦扯上盘丝的利益，为师就不得不为我门考虑。你若不肯答应这桩婚事，那我们盘丝也就再也容不下你了。”

　　我三叩首，“师傅，既然湄儿与凌仲不能做对侠侣兼济天下，那我们宁愿相守田园独善其身。湄儿写过师傅多年教诲之恩，从此不能侍奉师傅左右，是湄儿不孝。就此拜别。”

　　我含泪转身朝大唐官府奔去，朝我以为的新生活奔去。

　　凌仲的师傅得知我们的事后大怒，逼迫凌仲与芙儿成亲，凌誓死不从，被打得半死关于牢房。待我就凌出牢的时候，凌已奄奄一息。

　　我们连夜逃出长安，几日奔波，终于到了东海边的一座小城——建邺。我找了间民房，房边流水潺潺，院中芳草依依，其中还有不知名的小花如繁星点点，简单添置了些家具，换下华服，俨然也成了平凡的江南人家。

　　凌的身体渐渐康复，能出海打些海味，我则做些布艺，出去送到王大嫂那里寄售。王大嫂总是笑着说：“妹子，你的手巧，东西卖得真快。”就这样，渐渐的有了些积蓄，我们便在城外购置几亩薄田，种些蔬果米粮。

　　夏天的晚上，我俩坐在天井纳凉。

　　“湄儿，我们这样就算真的是逃脱江湖，归隐田园了吧。”

　　我幸福的靠着凌，没有任何言语。

　　只是上天又一次愚弄了我，满以为与世无争就能得到幸福，可结果——

　　魔王寨和大唐官府联合，誓要捉拿我们，而盘丝在这中间，却默不作声。我不怪师傅，我知道她的不易。没办法，只好收拾细软，准备和凌仲去往更远的傲来避世。

　　这天我俩刚到东海，正准备登船前往傲来，一阵浓烟夹杂着沙石滚滚而来。我和凌都知道，魔王的人来了。紧接着一阵娇笑，芙儿亦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们还想往哪里逃?”

　　面对着眼前这数万的大堂魔王大军，我终于明白了王母所说的轮回。原来不只是单纯的转世，而是要我一次又一次的眼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去，却又不能为力。

　　我和凌相视一笑，双双刎颈。血染红了东海……

　　后人说，有夫妻恩爱，至死不渝，人魔殊途，双双自刎于东海，血染万里碧波，久未褪散，是为一时佳话。

　　佳话是佳话，只是我们当时的痛苦，谁又能真切体会?

　　下一世，我不要再和他这样了。不要。

　　第三世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说道城中的名媛，每每第一想起的就是赵家的小姐赵子蝉，年方二六，出落的水灵，见过的都惊为天人。不同于一般的秀阁千金，赵小姐除了琴棋书画，连武艺也懂得许多，据说拜的是女儿村孙婆婆门下，花草飞叶皆可为利器，出神入化。

　　皇榜来了。说是要选秀女进京，赵小姐自然就成了上上人选。可赵小姐却愁眉不展，她前两世的爱人到这会仍未出现。

　　迎秀女的队伍来了，这皇帝老儿原来早就闻听赵小姐的芳名，欲钦点为香妃，派了翰林院士璇玑带御林军数百人前来迎亲。

　　赵家老爷自然喜不自禁，“赵家前世积了阴德，才能生出爱女这般光耀门楣的好儿女啊。”

　　璇玑于子蝉见着的那瞬间，两个人都明白了，原来又是上天的捉弄。

　　回京的路上，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无语，究竟这命运的捉弄要到何时方止。

　　就在这时，一只小狐狸窜入马车，化作人形，子蝉大惊，正欲喊人捉妖，小狐狸便说：“师姐莫惊，我是师傅派来相助于你的。”子蝉疑惑，小狐又道：“原来你们前世的血染东海，是东海龙王看不过去帮你们施法做出的假象。上界仙人看到了你们的血染东海，深为感动，皆不满于王母如此的心胸狭窄、肆意报复及扰乱三界的暴行，联名上书要求玉帝老儿废了王母，可王母已然将你们的这世命运改变，上界仙人无奈，只能要求王母不得再干预其他人助你俩逃脱轮回之苦。”

　　子蝉释然，“那么，如何才能逃脱这轮回?”

　　“姐姐莫慌，只需你与姐夫分开几日便可。嘻嘻…师姐可不要忍不住喔。”小狐狸掩面轻笑道。

　　绝色美人赵子蝉进京后，接受了皇帝的册封，成为香妃，居住于大明宫内。

　　翰林院士璇玑请辞，决意归隐田园。

　　一日，侍奉香妃的宫女杏儿匆匆跑来御前道：“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娘娘她…她看似不行了…”皇帝大惊，丢下公务直奔大明宫。虽然聚集了天下名医，但最终已无回天之力，这绝色女子，在大明宫内只是悄然绽放了几日，便这样匆忙的香消玉损了。皇帝痛心疾首，亲笔撰写了悼文，以祭香魂，举国哀悼。闻着无不扼腕，垂泪怜惜这英年早逝的美人儿。

　　江南野外。

　　子蝉化名芊芊，和璇玑生活在江南绵绵的烟雨和山水间。两人生活得虽不是大富大贵，日子却也过得平实安乐，又得一子一女，可以膝下承欢，尽享天伦之乐。

　　原来那进京的美人，是小狐狸幻化而成，要逃了，留下一条尾巴即可变为人身，不为凡人肉眼所察。这般用心，终成就两人三世不渝的恩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