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芳菲

点击订阅 关键词: 作者:羽尘''微凉 2010-10-06 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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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天正下着蒙蒙细雨。
  暮色中的雨,显得格外的明净。
  他一身黑绸的站在雨中,任凭暮雨吹打,像是着了魔。
  我暗暗为之关注,却不知:
  暮雨正芳菲。
  
第一章:闯 

  我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见到这个男人,他和他母亲的出现,无情地闯入了我们大明府的生活。我不知道父亲的新欢居然是这个男人的母亲。
  我依稀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来:
  那天天正下着蒙蒙细雨,我不喜欢雨,因为它总带有那么萧条的嫌疑。我撑着油纸伞,与众人一样行色匆匆,当我走过烟翠桥时,发现桥头站着一个人。他一身黑绸的站在雨中,任凭暮雨吹打,像是着了魔。
  雨滴散打在他那轮廓分明的脸上,水珠从他那俊挺的鼻尖直直地流到嘴唇上,他在深深呼吸着……
  这个人是怎么了?我暗暗地为之关注。
  只见一位白衫美妇打着伞,着急地过来拉住他,他们像是在争执些什么,我再无心于其他人的闲事,一心只求快点回家。可是,我却没想到,从此,我的生活会因为这对母子而泛起阵阵涟漪。
  如今,他们就站在我的面前,父亲含笑到:“长亭,从今往后,她就是你和幼亭的二娘,这位是你们的二哥顾蒙。”
  我生生地问了一句:“二娘?那我们的娘亲呢?”
  父亲瞪了我一眼,到:“你能不扫兴吗?你看你二娘与二哥刚来大明府,以后万事还需要你多照应呢。你都这么大了,该懂事了。”
  我憎恨父亲的薄情,虽然娘长期地吃斋念佛,但父亲他也不能这么快就另结新欢。这个二娘看上去是如此的年轻貌美,我想她一定很快便会取代大明府女主人的位置。这是我绝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还有这位天 降 二哥,一想到从此要和这么一个陌生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就感觉特别奇怪,我更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那样不友善又充满了心事。
  可是,幼亭却好象很喜欢这新来的二娘,还有二哥。
  我不想我的情绪会影响到幼亭,我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给自己找 窄 添堵的滋味。我想:一切断念屏欲都是自 找的。
  
第二章:大明府
  
  我的父亲不光是我与幼亭的父亲,他更是整个大名县的衣食父母,替百姓做主的官儿。
  大明府可不是谁人都能进的地方,但凡来这里的人,不是有冤屈的苦主儿,就是人犯。我一直以为父亲的全部心思都在公务之上,却没想到母亲为他在初云观内苦苦积德的同时,他却有时间去另结新欢,还让二娘登堂入室。
  不过父亲到底是长辈,做为子女的岂有不肖之理。连曰来,父亲都被一案搞得寝食难安,就连吃饭也是拿着筷子停滞不动。我关切地问:“您还在为刘家女儿一案头疼吗?”
  父亲幽幽到:“现如今不光是刘氏女一户人家如此,昨日又有苦主来喊冤,王家小姐也是同样无故失踪了,恐怕这样下去,大名县人心惶惶,该如何是好啊。”
  幼亭插话到:“捕快不是已经去查了嘛,爹爹何必如此忧心?”
  这个时候,对桌的二娘突然开口道:“只怕是有去无回吧。”
  父亲有些吃惊:“素娟你是如何得知派出去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
  二娘微微一笑,到:“你脸上都写着呢,不顺心呢。”
  我偷眼瞧了瞧那位二哥顾蒙的反应,他默不作声的扒着饭,眼皮也不动一下,对我们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真是个怪人!
  幼亭继续大惊到:“哎呀,爹爹,莫不是山中妖怪作祟!”
  这个时候,顾蒙也放下碗来,说了一句:“青天白曰的,哪里来的妖怪。”
  我笑了:“幼亭又在胡思乱想了。这可是正经案子,就别给爹爹添麻烦了。”
  众人说话间,只见张总捕头带着一伙衙役,正往东堂而来。爹爹立刻询问到:“可有何发现?”
  张总捕头正色到:“我们在小树林找到了尸体,只是……”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到:“只是找不到头颅。”
  幼亭尖叫了一声,我连忙替她捂上耳朵。父亲示意张总捕头进内堂说话,我也非常好奇地站起身来,刚想跟进,却感觉自己根本无法向前迈步,我回头一瞧,顾蒙竟然一脚踩住了我的裙沿……

第三章:二哥
  
  顾蒙一脚踩住了我的裙沿,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冷冷地说:“你别进去,知道的越多,未必是好事,也许案件的细节会令你害怕的失眠。”
  他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是否也算是一种善意的关心。但此刻我是多么的好奇,不知道张捕头他们发现了些什么,毕竟这是发生在大名县的案子,况且死者都是妙龄女子,我真有些担心。
  我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整天野在外面胡闹的幼亭,恐怕此后再无宁日。
  一连几日,整个大明府的人都是心绪焦躁,捕快与衙役们因为查案几乎都没合过眼。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二娘拉着爹爹正在对弈。下棋能使人静心滤气,把一切烦恼都暂时忘却。顾蒙站在父亲的身后细心观局,而我则是心不在焉地看着门外,我有预感今天张捕头一定会查到些什么……
  可是等到了晌午,一个人都没回来。
  天色却又开始阴郁起来,恐怕又要下雨,我抬头不经意间看了顾蒙一眼,突然发现他眼里尽露凶光,好象含着莫大的仇恨,他不自觉地手握腰间的配剑,正紧紧地盯着我的父亲。
  我情急之下,脱口喊了一声:“二……二哥!”
  父亲与二娘同时回过头来望着我,顾蒙也抬头,疑惑地看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喊他二哥,之前我从来都不承认我们是一家人,父亲笑了:“这就对了,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二娘也显得格外高兴:“长亭叫蒙儿有啥事啊,尽管让他替你去做。”
  顾蒙继续不解地盯着我,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方才有多危险,我真怕他突然袭击我的父亲。
  我不自然地挽了挽头上的蝴蝶髻:“爹爹,我出去一会儿。”
  走出大明府,我就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我觉得那个顾蒙不简单,他到我们家来绝非偶然,其中一定有着缘故,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来,那个时候他与二娘似乎在争执些什么。
  父亲最好不是引狼入室,我一定要倍加小心才是。

第四章:初云 
 
  大名县的街上明显少了很多女子,都是被那摧花贼给害的。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今,刘王两家女儿的失踪案闹腾得是沸沸扬扬。
  我想娘亲了,于是一个人偷着跑到了初云观。我喜欢这个道观的名字。这真是个躲避世俗的好地方。娘虔诚地念着佛经,竟也不在意与我说话。好自没趣的我,又黯然离开了初云观。
  自初云观回到大明府,必然要经过案发的小树林。
  天果然又下起大雨来,这一回下得很猛,不再有那细蒙蒙的感觉,道观门前香客四处逃窜,躲雨的躲雨,烧香的入观,人生百态。
  就在我为没有带伞而犯难的时候,突然有人撑着一把伞向我走来,居然是顾蒙。我惊讶极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顾蒙到:“父亲说你会来初云观,母亲让我来替你送伞。”
  他口中的父亲是我的父亲,但母亲却不是我的母亲。我颓意一问:“伞呢?”
  顾蒙愣了一愣,到:“只我手中一把。”
  我焦躁了:“这么大的雨,一定会淋湿的,你为何只带一把伞?”
  顾蒙好象也生气了,他默不作声欲往回走:“大小姐你爱撑不撑,我这就回去了。”他冰冷的语气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我们谁都不怎么接受对方的存在,怕是感觉更为羞愧。
  同一把伞下的我与这位二哥是各怀心事,就在大雨磅礴的时候,小树林内突然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我不禁大呼了一口气。
  顾蒙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我有些害怕:“方才我看到一个人影!就在那儿。”
  顾蒙加快了脚步:“这儿确实不太平,快跟我走!”我们一路赶紧回了大明府,我骤然想起了那两具尸体都是在小树林被发现的,也许方才那个人影正是摧花凶手。我又一想:如果我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顾蒙的陪伴,我会不会也遭到袭击了,我真不敢再往下想了……
  这样看来,我该感激二哥他才是。
  我要把看到白影的事情告诉给张捕头,就在我着急去找张捕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蓝玉从偏门进来。
  她对我行了个礼:“长亭小姐万福。”
  “蓝玉你又来给谁梳头?”
我刚问了一声就后悔了。往常蓝玉总给母亲梳各式样的新发型,如今还能有谁,定是二娘素娟。
  我注意到蓝玉今天给自己梳了一个很别致的凤凰盘,那高耸起的凤凰摆尾真是好看又精致。她向我问好后便直径去到二娘的房间。我突然想幼亭来,不知道这孩子又野到哪里去了。后来,我把白影的事情告诉了张捕头,他的脸色更为难看了,就知道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日复一日,凶手还是没找到,却带给我们大明府更坏的消息:蓝玉在回家的路上,路过小树林被人给杀死了,同样是找不到头颅!

第五章:破竹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手去劈开这些挡路的竹子时,我的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我方才想起自己是怎样陷入这危险的境界。
  “啪”的一声,随即我听到了幼亭的哭声。父亲居然动手打了他心爱的小女儿,幼亭哭着跑了出去,嘴里一边还喊着:“我讨厌你,更讨厌那个女人。”
  我就知道是因为二娘,这个家早晚会因为这对母子的介入而起分歧。父亲把母亲最喜欢的紫玉钗转送给了二娘素娟,惹得幼亭伤了心。她一定是去初云观找娘亲了。
  不好,这世道不太平,那小树林很危险。我二话不说冲出门去……
  今年的雨下得特别肆意,大名县好久没像这样连续几天都下着菲菲淫雨。我撑着伞,艰难地走在泥泞的路上,小树林里的羊齿植物随风摆动,好象在嘲笑着我的落寞。成片成片的竹子同时发出“飒飒”的响声,我找不到幼亭,心里开始害怕起来。
  山路变得越发的难走,每次这里只要一下雨,那水坑多得数也数不尽。突然一个滑坡,我失足跌滚下了一个小山坡。我难为地喊了一声:“救命!”心里却毫无希望:这样的天气,谁还会在这里走动。
  恐怕是伤到了脚,我全身都无法动弹,新换的白色裙衫被淤泥弄脏了,当我再次抬头向上仰望时,竟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大雨朦胧之下,我没看清那张脸,白色的身影,我的第一反应是那摧花凶手。我心里咕咚一声:完了完了!
  可随着那身影越发的临近,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竟然是二哥顾蒙!
  他的眼神好冷漠,突然感觉是那样的陌生:“你怎么样?”他冷冷地问了一声。瞬间就来到了我的身边。
  “恐怕是扭伤了脚,我不能动弹。”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怎么感觉恐惧了,毕竟万幸来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他犹豫了片刻,望着我说:“我背你走,上来!”他把手伸向了我,为了离开这里,我丝毫没有任何扭捏与顾虑,我趴在他的背上,顾蒙驼着我一步一步走得很艰难,他没有向上爬,转道走了其他的路,看来他对这里相当的熟悉。
  我在他背上感觉很安全:“你不在家呆着,怎么在这里?难道你又跟踪我?”
  顾蒙他默不作声,雨水散打在那张俊容上,令人感觉他是这般的冷酷。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手去劈开这些挡路的竹子时,我的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他把我送出了小树林,来到大明府的门口,对我关照说:“你自己进去。”
  我惊奇地问:“你呢?浑身都湿透了。”
  他却反方向地跑了。
  当我一拐一扭地回到大明府时,我看到幼亭居然安然坐在里面喝茶。她一见我便笑了:“姐姐你怎么这副德行?二哥你也不来搀扶一下姐姐!”
  我回头一望,惊见此刻顾蒙竟然就在我身后,而他居然穿着一身黑绸,丝毫没有被雨打湿,他迅速收起油纸伞,看了我一眼:“你为何如此狼狈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六章:雷卷 
 
  自那曰小树林回来后,我就不断地做着同一个噩梦。
  梦中白衣的顾蒙一下子转过身来看着我,突然他的脸又消失了,和那些失踪的女子一样成了无头人,我一次次地被这个梦惊醒,人也逐渐憔悴下去。我不敢告诉父亲那曰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我胡思乱想,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怪,不然我为何感觉自己像是遇到了两个顾蒙。如果这个世上真有妖怪,那他为何又要救我?!我开始情不自禁地监视起二哥的一举一动来,可我发现他几乎不怎么出门,又何来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小树林内。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可以有分身术。
  张捕头已经做过了最大的努力,可是案情依 旧是一筹莫展。
  父亲请了京城最出名的神捕来到大明府负责彻查此案,这个人叫雷卷。人如其名,风火神速,卷雷霹雳般赶到了我们这里,他有着一张黑弹似的脸蛋,不怎么爱笑。
  雷卷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天也刚好下着蒙蒙细雨,我无力地坐在竹榻之上,看着院子里的顾蒙在舞剑。他的剑舞得不仅精妙更好看,完全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当雷卷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礼。
  父亲介绍说:“这位是京城大名鼎鼎的雷神捕头,他会在大明府住上段日子,直到查出真凶为止。”
  我和幼亭陆续给这位神捕头见了礼,幼亭小声嘲笑着他的黑脸。
  雷神捕头的脸略微红了一下,因为皮肤黑黝也丝毫看不出来。这个时候,顾蒙停止了舞剑,他双眼紧紧盯着这新来的捕头,二娘突然打翻了茶杯,这两人的反常再次引起了我的注意……
  入夜,我又一次胡思乱想起来:顾蒙与二娘出现在大名县的时候,大明府就发生了这么多人命案子,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情。难道说顾蒙就是那摧花凶手不成?如果他是,为何他又三番二次对我出手相助?
  情理上也说不清,道不明。
  我开始寄希望于那位新来的雷捕头身上,期待他真如传闻中那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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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亦敌亦友
  
  我特别做了最拿手的枣泥糕,敲开了顾蒙的房门。不是为了示好,而是做为试探的掩饰。
  大白天的,二哥一个人躲在房内喝着闷酒。他看到了我盘子中的枣泥糕,微微一笑问:“是给我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在我的记忆中,他来到大明府这么多天,我从未见他怎么笑过。原来一盘枣泥糕竟能让人展颜,早知道我该多做几盘才是。我没有忘记此来的目的,我递给他一块:“谢谢你那日在小树林救了我。你尝尝看。”
  顾蒙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一把伞也用得着你这样谢我?费心了。”
  听闻此言,我倒吸一口冷气,原来那日在小树林的白衣男子果然不是他!如果是他,他又怎么会忘记呢?
  顾蒙咬了一口枣泥糕,突然站了起来:“倘若你是为了感谢我背你回来,这份礼似乎又太轻了点。”他慢慢地靠近我,他的眼神变得特别奇怪,我惊呆了,他这话令我无所适从,无法应对,他前后的两句话,打破了我所有的遐想与猜测,让我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失败。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一时间,我全然糊涂了。先前我猜想有两个顾蒙,难道一切都是虚幻的?!他见我发呆,又笑了起来:“丫头,现如今的世道不好,我教你舞剑如何?这样下次你再去小树林,就可以不用这么害怕了。我知道,你总还会去初云观的。”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好给震撼了,他对我竟是如此的关心,甚至可以说是心细如尘,他究竟是敌还有友?我看得出他憎恨大明府的人,他看似不情愿呆在这里,可如今,他又好心教我武艺,我到底可以信赖他到什么程度?
  后来,顾蒙不仅是我的二哥,他很快又成了我的师傅。他每天不辞辛劳地教我剑法,令旁人倍感纳闷。二娘眼看着我一天天的与她儿子亲近,满心欢喜。父亲似乎也很高兴,幼亭常来捣乱,一时间,大明府原来那死寂的气氛好似缓和了许多。
  可惜好景不长,这个早晨,小树林内又死了一个人,一个足以令大明府为之震惊居丧的人,张捕头被杀死在小树林内,暴尸横野,惨目人赌,他的脸上被划花了!
  雷卷终于查到了一丝线索:被杀害的女子,死前都梳着凤凰盘,而且都去过初云观!那么,刘王两家的小姐是这样,蓝玉也是如此。

 

第八章:死尸开口
  
  雷卷真不愧是从京城大地方来的神捕,张捕头花了心思都查不到的线索,在他看来却是驾轻就熟。
  他行事更为乖张,居然要挖开已经入葬的刘王两家小姐的墓穴,重新验尸。这样无理的要求,一开始可急坏了两家苦主。但为了能早曰 揪出真凶,雷捕头带着五作还是风雷神速地锹开了棺材板儿。
  我哀求了爹爹好一阵子,才被同意在屏风后面偷偷听听他们的谈话。
  雷卷道:“这两名女子都是被一剑刺死,伤口不太深,却被割去了头颅。我想那凶手定是极度痛恨梳着凤凰盘的少女。死尸开口才是最有力的证据!”
  一旁的五作补充道:“雷捕头高明的很,他顾忌太阳暴晒下无法看清身体上细微的伤口,特意撑着油纸伞挡住强光,果然发现了尸体指甲内残留着些许皮发,定是这些小姐在死前抓伤了那摧花凶手。”
  屏风后的我,听闻此言,不得不佩服这黑脸汉子果然有一套。就在我欲继续细听下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有人靠近了过来,我回头一瞧,顾蒙也小心翼翼地站在屏风后面,跟我一样前来偷听。他对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让我保持沉默。他对此案也很关心,这更引起了我的好奇之心。
 雷卷雷厉风行到:“叶大人,请您下令彻 查初云观并封了小树林的路!”
  父亲皱眉到:“彻查初云观是应该的,但小树林是去道观的唯一路径,若是封路,那初云观岂不是断了香火?!”
  雷卷到:“我怀疑那凶手就住在初云观中,请给我三天时间,我必然上那贼观查个明白!”
  我与顾蒙都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雷卷闻声顿时发问到:“屏风后面是何人?!”他被激怒了,一巴掌拍向画屏,吓得我迅雷不及掩耳。
  顾蒙一个飞身挡在了我前面,看着屏风倒地的瞬间,顾蒙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我,我倍加感动地看着他。雷卷一瞧是我们,就也不怎么生气了:“是长亭小姐与二公子啊,以后可别躲在后面偷听人家说话了。想要知道些什么,尽管来问我就是!”
  好个粗鲁的汉子,我心里嗔怪道。再放眼去瞧顾蒙的反应,他依旧是一脸冷漠不悦之色。他的双手停滞在了我的肩膀之上,令我感觉到了一股暖流。这与他那冷傲的外表是如此不相衬的一种温暖。我的心渐渐地泛起了阵阵涟漪。
  
第九章:秘密
  
  随着这段曰子的相处,我发现二哥顾蒙并不是一个难以接近的人。他总是刻意隐藏起自己的情绪,故作冷傲,不与大明府的人多接触。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我渐渐地发现幼亭似乎特别的依赖他。
  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缠绕我心头,幼亭这孩子自  小就特别倔强,她所决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这么一天,幼亭神秘兮兮地拉我来到后园,她含笑对我说:“长亭,告诉你一个秘密,可你现在对谁也不能说哦。我特别喜欢二哥,以后我要嫁给他。”
  这句话真如晴天霹雳,我所担心的事情它发生了:虽然我们与顾蒙他丝毫没有任何血亲,但在外界看来,我们仍然是一家人,如果父亲知道了妹妹爱上自己的二哥,该做何感想?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暴打幼亭一顿!
  我真是焦急难耐:“幼亭,你不能,如今他是你我的哥哥。这个称谓到死也不会改变。”说出了这句话后,我的心突然也别扭地无法隐忍,我发现自己对顾蒙的感情何尝不是如同幼亭那样,自小树林开始,我早已对他深深迷恋,只是无法说出口的爱,害人害己罢了。
  我可以勉强掩饰起自己的情感,但幼亭才14岁,她正值情窦初开的年华,如何懂得伪装自己。
  这个天大的秘密不知到也罢,幼亭天真地看着我:“可是他和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我最喜欢顾蒙哥哥了。总有一天,我要对父亲说!”
  我看着她那双明亮有所期盼的眼睛,无言以对。也许我该告诉顾蒙,让他彻底疏远幼亭才是。
  傍晚,趁着幼亭洗澡的时间,我厚颜敲开了顾蒙的房门。他又一个人躲在房里喝着闷酒,看似有太多的心事。
  他一口接着一口喝:“你找我何事?”
  他从来都不叫我的名字,偶然会用“丫头”这个称谓来对付。
  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二哥,请你以后尽量疏远着幼亭,不要和她单独相处才是。”
  他停止了喝酒,迷离地看着我:“这是为何?我本就没有特别亲近那丫头。”
  “可她老想缠着你,这样下去会出乱子的。”我后悔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是如此的无情。
  他骤然站起身来,冷冷一笑道:“你倒说说会出什么乱子?”
  我急不择言道:“你根本不知道幼亭有多么喜欢你,她甚至想嫁给你!”
  顾蒙被这话给震惊了,半晌他才哈哈大笑起来:“笑话!天大的笑话!大明府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父亲不会答应的,我也不会答应,”他停顿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继续说:“相信你也不会让它发生。幼亭还是个孩子,你太过紧张了,那只是她的玩笑话。”
  “我知道这不是玩笑!”我真的着急了,可他却没放在心上,他在逼迫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在外面看来,我们到死都是一家人!”
  顾蒙突然气得暴跳如雷:“谁愿意和你成为一家人!要不是为了母亲,我是绝对不会踏进大明府半步的。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他推将着把我撵出门外,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涌出,顾蒙他果然还是非常憎恨我们。可我却情不自禁地爱上了这个二哥。
  隔着一道门,我听到了砸酒坛的响声。

第十章:晨雾的光
  
  我带着纸鸢,一夜未睡地跑向小树林。
  怀着郁闷的心情,我就想看着纸鸢迎风飞舞的样子,我还想看看晨雾中的光是什么样子,是否也如他那样令人感到冰寒无比。
  当我独自放飞那美人纸鸢的时候,小树林内的竹子发出了“飒飒”的响声,竹海随风一同摇曳着的模样,让人感觉多么的恐惧。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畔:“你又一个人来了,难道不害怕吗?”
  难道又是顾蒙?!
  他依旧一袭白衣,风姿煞爽地出现在一片绿色的竹海中。他每一次出现在这里,都是一袭白衣,超凡脱俗,他的脸上挂着微笑,尽管他很少笑,但笑起来的模样真令人心神荡漾。
  我还是比较喜欢在竹海中的他,感觉在这里,他似乎比在那深宅中更有亲切感。他来到了我的身边,抓住了我放飞纸鸢的手,温柔地说:“纸鸢不是这样放的……”
  说罢,他竟然撤断了线头,他望着越飞越远的纸鸢说:“让美人随风而逝不是更好吗?”
  他的话令我感觉到了一语双关,难道他真就是那摧花贼?!
  我倒退了三两步,用颤抖的声音问他:“二哥,你为何总是跟踪我?你和我说实话,那些少女还有张捕头是不是你杀的?!”
  顾蒙嘴角轻笑浅勾道:“长亭,你觉得晨曦美不美?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曰出,就别问这么多了。做人要懂得享受才是。”他突然把我放倒在地,用手比画了个“安静”的手势:“就在这里,就是现在,和我一起看曰出吧。这样的好曰子,过一天少一天了。”
  因为恐惧,我脑海一片空白,我只能任凭他摆布。我不想死!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他必然就是凶手!而我已经成了他的猎物。
  顾蒙看着我,他用手轻而快地掠过我的脖子说:“你的头颅真美,美地叫人动了心,怎么办?”
  知道就是现在,我抽出了腰里的小匕首,一把刺向他!迅猛却被他轻易地躲过了,他拦腰劫住了我,得意地问:“就这两下子?难道他没教你顾家剑法吗?”
  我愕然看着他,终于明白了原先我的猜测是对的:他不是顾蒙!
  就在我与他对峙之时,突然一个声音喊道:“念!放开叶长亭。”一袭黑绸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这张脸才是自那暮雨开始令我魂牵梦绕的人。
  
第十一章:任意妄为  

  顾蒙他就在我面前,这个世界上竟会有如此相象的两张脸,我看着二哥,逐渐开始明白了他在大明府的反态,他与二娘一直都在保护着同一个人。
  “顾念,你答应过我不招惹叶家任何一个人。”顾蒙气喘吁吁地说。
  他的同胞手足则比他更爱笑:“是啊,所以我才对她出手相助。因为我知道如果她有任何闪失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顾念笑着对我说:“你是他的心头肉,我又怎么会伤害你呢。”他顺手摸了摸我的蝴蝶髻:“幸好你不梳凤凰盘……”
  我再也忍耐不了而踉跄着奔向顾蒙。
  那一刻感觉这世上最安全的就是能飞身扑到他的怀中。顾念太可怕了,那些女子和张捕头都是他杀的。顾蒙迫切上前拥着我,警戒地退后了几步。我抬头看着二哥问:“他……为何……要杀那些少女?”
  顾念愤恨道:“因为她们都该死!她们都是水性扬花的女人!”
  我一点也不明白顾念的话。顾蒙道:“长亭,你答应我,回去以后对谁都别说顾念的事情!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想雷卷找到他。”
  顾念放声大笑起来:“那个黑脸,我才不怕他呢,有本事让他来抓我好了,我会像对付张捕头一样的结果了他!”
  “你住口,你造得孽还不够深嘛,快离开这里。就算你不为我,也该想想我们那可怜的娘亲,她日夜替你担忧着。”顾蒙气得青筋暴起道。
  顾念突然皱了皱眉,咆哮着说:“我恨你,还有你,我恨你们所有人!”说罢便迅速消失在竹海之中……
  我惊魂未定地挽着顾蒙的手臂,方才的恐惧感并未完全消失。顾蒙轻手拍着我说:“好了,都过去了,你千万别再来小树林了。”
  “怎么可能就这样过去?!他真是你的亲弟弟?他为何要杀那些少女?”我带着哭腔问。
  顾蒙一边带我走,一边告诉我说:“顾念他曾有个深爱的女子,后来为了一个商贾而背叛了他,他发狂似的爱着那个女子,一时无法忘却那梳着凤凰盘的人儿,这以后他就开始杀人。我们来到大名县并非偶然,一是因为你父亲找到了我们,要娶我娘亲,二是为了替念躲避先前的人命官司。没想到他来到这里,依旧任意妄为,可我又不能亲手把他推上绝路,我毕竟是他的亲哥哥。”他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流出,我能体会他此刻的揪心。
  “那曰你在桥头和二娘争执也是为了他吗?”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顾蒙的情景来。
  “长亭你答应我,回去什么也别说!”他握住我的手,认真的眼神闪过一丝哀求。
  “可只要他继续杀人,雷卷一定会找到他……”我小声地说。
  “我定会尽力劝阻他,不再让他胡作非为,为了娘亲,我不想他死。“顾蒙的眼眶更加的红了,我真是于心不忍。
  我无从选择,为了顾蒙他,我只好违背大明律法,我明知道杀人犯是谁,可我又不忍心看到二哥伤心。希望顾念他好自为之。
  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第十二章:明知故犯  

  二哥搀扶着我回到了大明府。父亲和二娘见到我们安然回来,这才放了心。幼亭关切地询问:“姐姐,为何一个人又跑到小树林去,那有多么危险啊!”
  “难道你认识那摧花贼?”雷卷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我与顾蒙顿时感觉紧张起来,我结结巴巴的回答:“怎么可能……雷捕头你说笑了,我又怎么会认识凶手。”
  我心里则是心虚到了极点,顾念那略带邪气的眼神不时地晃过我的眼前,令我寝食难安。
  入夜时分,月亮照得整个大明府通透而又光亮。
  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反复想着顾念会不会就此安然离开大名县,如果他不愿意走,转而继续杀人,被雷卷给抓了,那顾蒙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我独自一人来到了庭院里,桂花散落了一地,香花满庭院,庭院满花香。天气越发的转凉了,突然有人从后面为我披上了一袭黑色的风摆。我情不自禁地问:“二哥,你说顾念会听你的话就此收手吗?”
  “他必须罢手,雷卷绝非等闲之辈,他很快就会查到小树林内他的栖息所在,我不想娘亲失去儿子,我娘亲其实很脆弱,承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长亭,谢谢你为我们保守秘密,我知道这难为你了。你会一直保守下去吧?”
  顾蒙怀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一个字也不说,只是这样对那些苦主来说太不公平了。”
  顾蒙叹了口气,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不是公平的,就像你爹当初对待我父亲那样,为了一个知州的官职,竟然设局害我父亲丢了官职而郁郁寡欢,英年早逝,我们兄弟俩有多么憎恨你们大明府的人啊!”
  他突然犀利地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终于知道了他先前不友善的原因,原来是父亲害苦了他们全家,为了名利官职,父亲竟然陷害了他的爹爹,如今还以照顾遗孤为名,强娶了他的母亲。我心里变得好难受,这是什么世道,顾蒙憎恨我们一家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我的眼泪因为屈辱而落下,二哥却变得很豁达:“如今我都想通了,只要顾念能活着离开这里,一切我都不再计较,这就是命。你也不需要太内疚,毕竟我也曾怀着仇恨之心欲对你们报复。我们……扯平了。”
  真的能扯平吗?!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长亭,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顾蒙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突然感觉这样又十分不妥,再次缩了回去,我并没有躲闪,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情感,可惜现如今,他已经阴差阳错地成了我的二哥。
  我曾劝慰幼亭不能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也必须管得住我自己的心才是。
  “明日我就离开大名县,我必然要亲自逼迫顾念他离开这里。你好好保重。”顾蒙转身就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要离开这里,或许他就此不再回来了。
  我没有勇气去问他何时回来,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天空任鸟飞,他原本就是个洒脱之人,也许外面的世界才更合适他。
  他就要走了,我纵使有千万般不舍之情,也无从开口。我是他的妹妹,我根本没有资格挽留他,况且他一心只想救顾念。
  秋风煞起,吹得满院散落的花蕊,残红一片,令人感觉是如此的萧条。
  顾蒙啊,你还会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吗?
  我突然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情景来。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天正下着蒙蒙细雨。暮色中的雨,显得格外的明净。他一身黑绸的站在雨中,任凭暮雨吹打,像是着了魔。
  我暗暗为之关注,却不知:
  暮雨正芳菲。
  原来着了魔的那个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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