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伤心故事

　　“人之初,性本善……”清晨，一个小女孩的读书声拌着鸟叫声，显得格外清晰。“鱼儿，去上私塾了！”奶娘对我说。“好的！”我应着，将头发高高扎起，披上粉红的衣裳，戴上纤细的围巾，一蹦一跳的向私塾那跑去。

　　我姓飞，叫鱼儿。父亲是朝廷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官员。在我3岁的时候，我的母亲花年早逝，离开了我们。父亲说，母亲是一个美丽的才女，死得实在可惜。我在4岁时就入了严老先生的私塾念书。先生不喜欢我，他说“女孩子读书是败家”，我不服，凭什么女孩子家就不能读书，我偏要像母亲一样，当个才女！

　　前几天，塾里来了一个叫乙一凝的公子，他青衫白缎，一丙折扇不离手，看上去温文儒雅，但是十分会捉弄人。但他从不为难我，也不理我。人人都叫他“神童”。我不服，他对子没有我对得巧，诗没有我作得好，凭什么乙一凝他就可以叫做“神童”！我告诉父亲听，父亲笑着说：“听说他一表人才，你要多向他学习。”

　　转眼5年过去，我18岁了。书念完了，父亲变要奶娘在家教我做家务、学女红。可是我天生就不是干活的料，碗打破了一个又一个，针弄掉了一根又一根。父亲见我这样，也只好随我去。于是，女儿村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叫飞鱼儿的聪明小丫头。

　　一日，我随父亲来到他的挚友——乙伯伯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亲想和乙伯伯的和我年龄相仿的儿子促成一门亲事，牵牵红线。在乙家的后花园里，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衫的公子在舞剑，身旁的落叶随着他的剑法有规律地飞舞着。走进一看，原来是他！乙一凝！他看到我，也不答理，只是收了剑，径直从我身旁走过去。但是，我想他肯定注意到我了，因为他脸上的红晕出卖了他。

　　父亲和乙伯伯在房内谈笑，乙一凝走到一池水旁吟起诗来：“叶曾才落伴剑飞。”我漫不经心地对了一句：“孤身蝶影爱相随。”他又说：“剑落花开蝶相伴。”我知道他是专门刁难我才吟的，于是涨红了脸，几乎是对他吼了出来：“历曾叶影情相陪！”他指着池里的一条鱼说：“一条不知廉耻的鱼儿。”他还记得我叫鱼儿？一种涩涩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

　　以后，我总要找各种理由到乙家去，因为这能看见他——乙一凝。有一天，乙家的仆人告诉我，那次父亲想帮我办成的婚事没说成，因为乙伯伯想让乙一凝迎娶皇上的掌上明珠——紫艳公主，据说过几日就能举行婚礼了。我如青天霹雳，跑回屋里号啕大哭。哭够了，我又来到乙家花园，跪扑在池水旁，看那清澈的池水中，仿佛映出了乙一凝的身影。我强忍伤痛，微笑着对水里的他说：“鱼儿想永远留在你身边，而你却不能给它一片海。”我轻轻地滑入水中，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朦胧间，我听到鱼说：“你看不到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里。”水说：“我能感觉到你在流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地府。
　　黑白无常架着我瘫软无力的身体来到孟婆跟前。她说：“孩子，和了这碗孟婆汤，前生的痛，便全会忘记了，就可以重新投胎做人。”忘记？不！我摔破了孟婆汤：“我不喝！！我不要忘记前世的一切！一切一切！！！！”我的声音摇震着整个地府，阎王走过来：“你是300年来第一个不愿意喝孟婆汤的人，既然这样，你就不能投胎做人了，只能做动物。你愿意吗？”“我愿意！”我喊道。霎时间天昏地转……

　　我是一条住在皇宫后花园池里的一条兰色鱼儿。我没有忘记我的前生。我感谢阎王给我一个美丽的鱼身，并让我投胎到皇宫。前世，我爱的那个人——乙一凝被我亲眼看着走上红毯，与公主结了婚。我将水面划得啪啪响，渴望让他注意。可是他的目光落在了娇艳的公主脸上，没有看我。

　　有一天，他站在池水旁看着水面发呆，我又扑又跳，终于让他注意到了。他出神地望着我——也许他想起了那个爱他的丫头——飞鱼儿，那个痴痴地单恋的鱼儿。我流泪了，他看不见。我经常看着他拥着公主在花园里嬉戏，欢笑。我想闭上眼睛，可是我办不到，我恨我为什么不是一条能闭上眼睛的鱼。我只有流泪。我流了不少泪水，可是别人看不见，因为我是一条在水里的鱼儿。

　　一个寂静的夜晚，乙一凝又站在水池旁，看着水里荡漾的涟漪发呆。我把水弄得啪啪响：“一凝！你知道吗？你伤了我多少吗？我爱你！但说不出口！”可惜他听不懂。我激动地挣扎着，跳跃着，终于跳到岸上。当我咽下最后一口水时，我看到一凝眼中闪过一汪清泉……

　　又是地府。
　　我用冰冷的双手接过那碗孟婆汤，直脖喝了下去——忘记它！！忘记着刻骨铭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