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恋无痕(未完)

四、事变
夜里，我难以入眠。躺在玉床上无论如何都心里不安。
   “噔、噔、噔”三声清脆敲门声。
   谁？我起身问道。
   门外那人答道，在下‘紫藤阁’堂主茵楹，潆月长老有请。
   原来是茵楹。我下床，然后轻轻拉开门，对茵楹说，潆月长老说在哪见我？
   回门主，在‘绾雪门’内堂。
   我宛尔一笑，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说罢直向内堂走去。

   内堂。
   干娘坐在红木椅上，见我来到，便将手中的信封放在桌上。她微微一笑，但眼中充满哀愁。
干娘今日的眼神为何如此奇怪？
   我欠身问道，干娘，您今日召湄儿来，不知有何事情？
   湄儿，干娘微过转头，望着那快要燃尽的红烛，叹了口气，如今你是门主了，干娘同你娘都能安心了。今日，干娘还要将这个传给你。
   说罢，拿出一个本册，我定睛一瞧，这本册便是《倾国倾城》！
   干娘，这......
   我惊诧地看着她。
   干娘紧紧握住我的双手，恳切道，湄儿，你若是干娘的好徒儿、好女儿，就收下《倾国倾城》，好吗？
   我不敢违背，答道，是的，干娘。
   好，好！干娘边道边将《倾国倾城》塞入我手中。
   愈来愈奇怪了，干娘为何如此反常，莫非......
   这时，干娘打断我的思考，湄儿，干娘要走了，你务必保重。
   话音未落，干娘便将一本册子置于红烛上烧着了。我依稀记得，干娘说过，那紫册是她毕生的心血啊！
干娘，这可是您毕生的心血啊！我望着燃着的紫册，不免生起惋惜之情。
   紫册化为灰烬，干娘叹道，是离开的时候了。
   莫非干娘要自尽？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滋生在我心间。我欲上前阻止，只觉一阵金光闪过，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翌日，醒来已是正午时分，莫胭师妹、滟月长老、潇月长老与汐月长老都在我床边。见我醒来，汐月长老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湄儿，你可醒了，我们可急死了。
   是呀，你昨晚昏倒，门中姐妹门都急坏了。潇月长老也说道。
   滟月依然不紧不慢，对其他二位长老说，湄儿刚刚醒来，再让她休息一会儿，我们先行出去吧。
   三位长老都退出房间去，唯独留下我与胭儿。
   师姐......呜呜......
   她在哽咽。
   我拨开莫胭遮在额前的凌乱秀发，轻抚着她的脸庞，胭儿，你这是怎么了？
   师姐......师......师父她......莫胭抽泣起来，渐渐变成哭泣。
   师父！师父怎么了？我忙问道。
   莫非师父她真的......
   师父她......她自断经脉，过，过世了...啊......呜呜......
   胭儿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仅浸透了她的衣衫，也浸透了我的衣襟。师父，师父真的过世了......真的......
   我的脑子徒然一片空白，蹒跚地扑到桌前，拿起师父给的信纸，我的眼前赫然显现出一排秀娟的字体，是师父的字迹！

   湄儿：
   当你看到信的时候，干娘已经走了。好孩子，不要难过，如今你已是门主，干娘死而无憾。4年来，干娘一直将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也是对你娘的补偿。干娘也是那句话：世上男子都不好，不要爱上他们，不然你会生不如死。其实当年干娘也错了，和你娘一样爱上了一个人。干娘直到死都没能逃脱，望湄儿好自为之。

干娘莫萦绝笔

   不！不！干娘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去世？我大叫，我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干娘怎么能走！
   湄姐姐......师父她真的走了......呜呜......莫胭抱着我的头，接着哭泣。
   泪水夺眶而出，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我推开胭儿，没命地奔跑，窗外下起了雨，和我一样绝望......
五、相遇

   干娘走了，我亦离开了“绾雪门”，但未曾断绝过往来。
   我带着干娘里给我的“璃玥”琴，来到繁华依旧的长安城。投在了长安城有名的青楼“凤栖楼”。“凤栖”的姑娘们都精通才艺，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唯独我成为花魁。
   2月后，京城传开了，“凤栖”有一女，名红叶，琴艺独出，花魁是也，却只是卖艺。
   我的名声再次传开于人们间。
甚有为一睹我的容貌花下重金。
   “嘀哒、嘀哒—”雨珠儿悄悄坠落，我朝窗外探去，街头冷清至极，零星几人撑伞行走于街上。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抬头一看，原来是陈妈妈带着一位白衣男子进来。
   “公子啊，这位就是我们红叶，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了啊！”说道后边，陈妈妈硬是提高八度。话毕便掩门出去了。
   我对那白衣公子不予理会，侧过头去注视着窗外。
   他向前走了一小步，道，姑娘......
   公子不必见外，我不过是一名青楼女子。我顿了顿，叫我红叶便可。
   红叶姑娘，呵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爽朗笑道。
   公子，此话怎讲呢？
   这个人倒是不同于其他，有些意思。我暗想着，然后转过身去，那张气宇轩昂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高挺的鼻梁，充满傲气又熟悉的紫眸，无论是谁见到，都会被他的相貌与气质所迷住。他，不是李穆风又会是谁？
   我微微蹙眉，请问公子是......
   他宛尔道，再下姓竹，名玉衡。
   原来如此......竹公子，红叶失礼了。我嫣然一笑，原来他并不是风，可为什么他与风如此相像？
   红叶姑娘，红叶姑娘？竹玉衡试探地唤着我的名字。
   我欠了欠身，公子想听红叶弹曲子么？
   能听得红叶姑娘的曲子，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从红木柜中抱出“璃玥”，摆在八仙桌上，用手轻抚琴弦。开始弹奏《天籁魔音》中的曲子。天籁之音从琴弦上流泻出来，随着纤指的滑动，乐曲愈是醉人。
   我不禁笑了一下，这《天籁魔音》能使听者进入昏迷状态，待分清他是否李穆风，再差人将他送回府中。这一来神不知，鬼不觉。
   约莫一盏茶，竹玉衡便倒在桌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停下抚琴的双手，悄悄走到他身前，只见他颈上带着的，就是当年我用血恋石穿成的项链！
   不...不可能。紧紧咬住嘴唇，摇着头。
   风就算是投胎，也不可能和竹玉衡年纪相当啊。莫非，莫非他在我死后就......
   心好像裂开了一样，泪却不知何去。难道不要报仇么？可若是风当初还对我有情，为何要为了伊痕杀我？
   心真的好疼，生疼，疼得窒息。
   云儿，云儿。我唤到。
   云儿轻巧地跑进来，看见脸色惨白的我，趴在桌上睡着的竹玉衡，惊道，红叶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摆了摆手，竹公子他不知怎地睡着了，差人将他送回府中吧。
   一会儿，几个龟奴和一名竹府家丁把他搀了出去。
   我坐在床沿，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又似乎大了一些，默默地溅到我的脸上。
   风，到底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