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谱]冥姬篇·天葬·君生暮

点击订阅 关键词: 作者: 2008-05-04 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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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姬篇·君生暮

有史时,曾有游子于阴司鬼域寻一爪,若暗器之俦。素无佩饰,色幽暗,天光射之,莫易①。状修长,可断金器。古时有云,一及笄少女曾以之弑一城老小,后辄遁身。其器则流落民间,因其极暗,且锋芒过甚,故名冥姬,位列神器之榜。虽有锋芒,然其过阴过暗,太古以来,驭之者甚鲜。
——《兵器谱·破魂檄》

注释:①莫易:(色泽)不改变。

【天葬】

待他明白这一切都是怎样的欺骗时,他冷冷地扯起嘴角。

天葬,即是把自己献给天,任凭天葬师将自己捆绑起来,再用锐利的兵刃给自己一个血淋淋的,支离破碎的终结。小时候在广袤的草原上耳闻这代代颇具传奇色彩的天葬,心头倒还是有几分希冀。然而此刻明白了,那一刀一刀的切割,实际上是一种残忍一种对生命的亵渎。他想反抗,但这种反抗在草原上则是更深的亵渎。

神祗拥有力量和永恒,凡世之人,莫能反抗。

传言则是与事实背道而驰的。

据言,天葬是将自己的血肉之躯交给苍穹。血代表着太阳圣洁的光,能带领死者的灵魂到达天的最高处,触摸神祗的威严,再让搏击长空的苍鹫一口一口啃噬自己的血肉,将自己的灵魂随苍鹫的搏击而带至天边。

真的就是这样么?其实,无非是把人用绳子缚住,用刃口划开生灵的肌肤,让生者在疼痛的扭曲挣扎中痛苦地死去。

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在天葬师的手下化为一团模糊的血肉,没有救赎。

这种死亡方式对于高寒草原上的人已然是一种无伦的荣耀——把自己的身躯交给澄瞻无涯的天穹,已不渴求什么生死更迭,轮回反复,只因为那错误而荒谬的执念,只为人心的那一点对于永恒的贪婪及对神祗的……觊觎。

但那在九天之上俯瞰大地的浮灵们,又有几个能与天地共存?

也不过是经历了千百年的苍穹之风的撕扯,便又化为尘世中的一抹风,一粒尘,从生命最初的缘起开始重新走入轮回。

所有事物都无永恒,只是相对存在。

至此,他有些释然,不再竭力挣脱捆绑手脚的麻绳,只是闭上眼,静静地等待血肉被利刃划开的那刻所激迸而出的疼痛。

“请神看清这个人——若不能让他与您相与,那么就让他得到救赎,寻找他的妮姆阿薇(PS:滇藏交界处的方言,即美丽的花儿),感谢神的大恩大德!”

百名雪原女子裙袖轻摇,冬不拉弹拨着深沉低婉的旋律。一片片雪花落下间,他只见白色的裙裾一幕一幕地飘过眼前,让眼前连绵广布的冰川都有些失了色泽。天葬师一身黑袍,拿了一把璎珞饰柄的刀,在跳动的火焰上淬烧片刻,伴着冬不拉的琴弦的跳动,缓缓地走近他,振臂直呼天穹。

血肉被一刀刀从骨架上剥离的片刻,他对激射的疼痛早已麻木。一片虚幻的黑色中,忽有微光从未知的角落中延伸而出,扩展成片,似是无形的轮回之路,并不若传说中那样有飘忽的感觉。他的神志蓦地一振,奋力而起。

造化神奇的力量下,他抓住了隙缝中透出的隐约的光亮,踏入未知的轮回中去。

一抹黑色开始在眼前定格,凝成一把爪刺的样子。

“妮姆阿薇。”


【跋岩】

天光月华清冽地映到心底。

初上高原时,常人都会有缺氧的反应。他亦不例外,纵然是习武多年的剑客,跋涉在高山绝壁间,当真有些吃力。然而当地的景致让人不得不流连忘返,晨时就能见到比任何地方都要清澈的天光下扶摇直上的炊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在晨起的山歌中又做好了新鲜的血肠和酸羊奶,安详而恬然。高原女子的两颊都会浮起微微的红潮,不带任何画眼描眉,仅仅是最自然的姿态,就已犹如雪山上怒放的雪莲花。

这里的汉子都是结实雄壮的康巴汉子,能劈手打死牦牛,在雪天中竟能袒露右臂为羊群导路——他知道这一点时委实睁大了眼。在中原人看来,这些都是妇人该做的事情,比如,细软,炊事。

或许在这个地方,人世才会真的宛如这里明净高朗的天空一样吧。

任何时候,在那繁华得令人腻味的中原,时光总是披着盛装,在每个人的心底默默地快速潜行着,没有预兆,没有警示。直到最后,走到了某个绝壁面前,回头来看才知道自己顺着那条虚无的轨迹与生命错开了那么远。

——我……好想一直在这里呢。

依稀得见,浮云上,高昂的某个地点,嵌着一线张狂的晶亮。

喜马拉雅。

待他的干粮就要告罄时,他在融化的雪水边停步,竭力遏止着全身沸腾的感觉。山风啸过,吹开他额前的一撇鬓发,露出一张线条刚毅的脸。那个男子的面容无法让人说出什么赞誉之辞,默默地站在草原间,面廓墨骨与青翠相衬,倒也显出一种豪爽的天罗罡气。


雪域的夜凄冷岑寂,耳畔传来喑哑的风声、枯柴在火中毕剥燃烧的声音——一切一切,散播在广袤的草原上,似切近,又似茫远。

只有面前女婴的啼哭是近在咫尺的。

响亮,无助,带着生命伊始时的气息。

他的干粮已全数罄尽,饥饿和对于鲜血的渴望让他宛如在烈火中灼烧。

他全身的血液又在无形中开始沸动——是个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的眼前蠕动。只要吸了她的血,功力就能再进一分。然而,不知缘何,他偏生下不了手。是害怕这个扭动的小小婴孩对自己有任何伤害?不,并非如此。但是看到她,只一眼,一眼,心就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那啼哭中无从抑制的生气和孤独,竟那样的慑人心魄。

三百年了,他依然保持着弱冠之年的容貌。

蛇妖。以吸血为生的蛇妖。

“还是杀不掉你啊……”他长息一声,伸手抱住了地上的女婴。

阴气。仿若有看不见的阴气,沿着他抱女婴的手行进。

“听好了,我叫苍若。你叫夭夭,莫夭夭。”

只一眼,一眼。

一眼万年。

【夭夭】

那莫夭夭是个伶俐而漂亮的女孩儿,外人都奇怪苍若不过是双十的年纪,怎就会从雪域带回这么个灵气四溢的女孩。

他也只是把那些流言蜚语抛在脑后,任其传得沸沸扬扬,他苍若又不图求什么。那些流言蜚语他听多了,便也不放在耳边,稍稍片刻就能释然。世间的事情,又有多少是能够足以挂齿的呢。

他生得虽不是什么剑眉星目螳形鹤式,却也有着满腹诗书和一身灵动的武学招式。断断续续地,并不是没有人想要进入他的生活。门派内容色娟秀的女弟子不在少数,平日师门倥偬擦身而过间,都能有女子投来脉脉而殷殷的目光,似在求他一个回头,和自己一起做一对眷侣。

他苍若是闲云野鹤,自对这些人间俗粉不加以兴味,只是每天淡淡地走过一个个女子的身边,淡淡地一笑,淡淡地打一个招呼。

又是那和他招式一般行云流水的笑容,却不知已令多少女子心如死灰。

因得才学,门内的善妒者便毫不容人,处处为难。他并不计较,任他们喧哗,任他们叫嚣。鹤唳云端,鹰翔天堑,全然是脱了俗事的那份自如。

这个复杂的三界中有这等心境的人已甚为鲜见,只有遥远的雪域上,或许还有日日伴着贤妻牛羊漫步草浪的男子,拖着一身凸起的肌肉,展示着高原最独伦的那份粗犷与天然。和他能有些微共鸣的,也恐怕只有他从雪域上带回的那个女童,夭夭。

这名字的意义无他,不过是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意。

然而那孩子全身所散发出的阴气却如何都不像桃花一般滋润美艳。她总是害怕光,一个人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门户紧闭。开始的时候他也甚是因为这一点而奇怪,倏忽七年,他以为这个怪癖能在她的成长中逐渐消褪,却不料到那病竟一年重似一年,除此之外,她的身体倒也还算安然无恙。

那么就让她穿一身黑衣罢,虽然奇怪,却能保护她小小的身体。

那孩子也委实羸弱,一遇光,什么疑难的病症都能侵入她那娇小的身体。

为什么要把她从雪域给带回来呢。有时他好不容易从案牍檄文中抽出时间时,便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仅仅是出于同情么?但指尖心头的感觉,总与人性的本能中那一点悲悯有些异样。所谓悲悯,只是对于一个人的生存境遇的同情,想要给那个人一些帮助。可自己心头的思想呢……好像羼杂了不少的他物。

自己对于莫夭夭是出于一种悲悯,抑或说,还有一种亲切。

前因后果是那样不可捉摸,看到一个人时就莫名地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所要找的。

他笑着,复拿起砚台上的狼毫笔。雪狼的毫毛细腻柔软,此刻蘸了墨汁,在百色的熟宣上随着他的走笔而勾勒出一个个苍劲的黄草,颇有王羲之的大家风骨。

正待将檄文完结,莫夭夭是时冲了进来,道,苍若,有人欺负我,骂我是野种。


原来只是城南的几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大抵是听了门派内传出的流言,于是将浑身黑袍的莫夭夭当作野种,朝她扔卵石,并兼以谩骂。他笑笑,毕竟是孩子,对于言语总是过于着眼,最终落得个心绪繁杂。不过既然如此,那么自己还是出面罢。看这孩子在面前哭得委屈,他的心里亦生出恻隐之心。

翌日那几个孩子故技重施,苍若面不改色地走过去,随手拾起两粒石子,放在手心中微微加力,石子就在他的手心化为了细碎的齑粉,随着他的手心平平展开而散落。只听他冷笑道,谁敢欺负夭夭,就是这个下场。

小孩子们登时大气也不敢出,目瞪口呆地看着苍若手中核桃大小的石子化为粉末而落,但心里犹自不服。听得一个小孩道:“她又不是你的孩子……”

苍若耳闻后,嘴角的弧度更甚,道:“不是我的孩子,可我比自己的孩子还宝贝她。别仗着你们家有那么些臭钱,就可以欺负她。”

这也许是最让人心安的一句话。莫夭夭依恋地拽着他的衣袖,就任由他将自己牵回了那淡素朴实的宅院内,看着他在斜阳下逆光而阅,为门派写着大大小小的官府案牍。台上的砚水干了复蘸,杆上的笔毫弯了又直。

弱冠之时,亦是年少轻狂时,见到漂亮的女人,也不是不会动心。苍若险些要与一个女人谈婚论嫁,莫夭夭在院子内踢着蹴鞠时,黑袍翻飞而生的景色间,依稀看见逆着斜阳归来的苍若——身后,竟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见了莫夭夭,掩口一笑,百媚横生,道,夭夭果然可爱。

她笑得很温柔,莫夭夭有刹那的失神,而后开始极为认真地打量她,很漂亮,不难看出是西域女子,项上密匝匝地围着银项链,一头珠缨随她的走动而轻徭。她还只是七八岁的孩子,心思不见得有苍若一般复杂缜密,然而此刻目光一沉,倒也未曾出言,只是继续踢着藤条编织的蹴鞠。

苍若与女人进了屋,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

“苍若,夭夭是很可爱,可是她有这么个怪癖,日后不免遭人非议。只要你将她送给别人,我柳宁便是你的了。”

是时苍若的声音蓦地一沉:“那你出去。”

“哈!”片刻前温柔的语声瞬间带了几分刻薄,那名为柳宁的女子霍然起身,“就为了那么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听闻野种二字,苍若猛地抬头,目光中迸射出十二万分的鄙夷。他忽地觉得释然——这就是人的认知。但凡与自身有分毫异样的,哪怕高可至神,都可以引来人们一片鄙夷的目光。他从前一直将“看不起”这一类的话题看得太过于广义,此时柳宁的促狭倒告诉他,这概念,倒也不是想象中那样广阔高深。

片刻后柳宁忿然起身离去。目光落到莫夭夭身上,带了十二分的嫌恶和鄙夷。

 【兵谱】

柳宁不是一个能够信赖的女人。她的目光中总是闪烁着某些谄媚,似总要把人好好地算计一番才肯罢手。苍若此后就再不去见那柳宁,柳宁以美貌著称,竟被苍若拒绝,此后再无女人想试图进入苍若的生活。莫夭夭亦在一天天地长大着,面容越发令人神驰,豆蔻年华,已有二八女子的神韵。

苍若淡淡地笑着,将她从雪域带回,正是中原梅子黄时雨的季节。

如今,又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在淅沥而下的雨丝中润出一痕一痕的清碧。窗棂上早被弹落的雨滴濡湿,檄文上溅了星星点点的水迹。他并不在意,只是颅脑中又传来一阵阵溟溟漠漠的疼痛感,似在不间断地提醒他,不要忘记前生的事。

而前生又是什么。

他负手,目光穿过斜织的雨丝,唇间翕动出一声轻轻的嗟叹。

夭夭已是十四岁的光景,他的面容,兀自保持着弱冠之年的样貌。实际上呢?指尖轻弹,已然十四年。自他见到那个在涓流旁扭动身躯的女婴开始,不知不觉,已走过了这样长的一段时光。

自己是蛇妖,是在天葬中侥幸得到了轮回的蛇妖。

依稀记得前生最末端时出现的那一缕光亮,还有一把暗魆魆的爪刺的轮廓。

亦有,天葬师口里的,妮姆阿薇。

美丽的花儿是怎样难寻啊——世间美艳的花儿何处不能寻觅?只是空有一身盛装,却无半点让他可以与之偕老的感觉。那所谓的妮姆阿薇,大概就是与那把爪刺一样傲气十足却又能给他遮挡过甚的光亮的人罢?他这一生,过甚的光亮实在太多——才学,剑术,峥嵘而沉重,戴在头上一颤一颤地摇晃,让他欲逃开而不得。

妖物在人神的眼里虽低贱,但不乏人间的爱,对于眷侣更有一份无法说清道明的执著。他用高深的修为,让自己一直保持着弱冠时的样子,来等待那个他许久都在等待的人。

可是本该出现的人……又如何许久不出现呢?

有些惘然。

他随手拿了一本厚厚的传记翻阅。那书卷乃是《兵器谱》,记载了有史以来的十把神器。前三把,一曰青藤,二曰血黯、离魂,三曰流离、破天。待他看到第四位的标题时,眼神蓦地一烁——破魂檄。

“……有史时,曾有游子于阴司鬼域寻一爪,若暗器之俦。素无佩饰,色幽暗,天光射之,莫易。状修长,可断金器。古时有云,一及笄少女曾以之弑一城老小,后辄遁身。其器则流落民间,因其极暗,且锋芒过甚,故名冥姬,位列神器之榜。虽有锋芒,然其过阴过暗,太古以来,驭之者甚鲜。”

那破魂檄中对于冥姬的描述,竟与那把爪刺的形貌是如此相似。

【魂归】

他或许不知,那样尽心竭力地将自己的容貌保持在弱冠之年的状态,是以生命的长度为代价的。在莫夭夭一天天长大的时日里,他也在一点点地将自己生命的长度消耗殆尽。

夭夭已是阴曹地府的得意弟子,纵使一身黑衣走在大街上,黑布蒙面,也没有人会投来异样的目光。抑或说他们不敢,所有人都会有这个心理,恃强凌弱。

她已不如幼年时那般怕光,倚仗绝顶的杀技,竟能将阳光沿路斩断。双十年华,她不能让人想起伊人娉婷伞,却有清丽疏朗的容色。但眉目间的阴气,始终不散,对于阴暗,还是有一种莫名的依恋。

待他发现身体的异样时已是又一个粉墙黛瓦的时令。身体时时躁动不安,并带有虚脱的感觉。起初他只是以为自己过于劳累,只是买了一些补药。最后他才发现,原来为了这张脸,自己就要油尽灯枯了。

那夭夭怎么办。他拖着疲弱的身躯,一日日往返于医馆药舍间,想用别的方法延长自己的生命。

莫夭夭并不察觉,她已出落成一个容色秀丽的女子,每天细心地陪在苍若身边,给他最细腻的抚慰。每每扎堆于公文时,莫夭夭会在旁边指点一二——她对于文字,竟有超脱于常人的感知,能告诉他该如何轻松自如地面对那些公文。

至此他才发现自己对于莫夭夭的感情已超出了兄妹之间,他在自己面前开心展颜时,自己也情不自禁地一勾嘴角。那么这份感情,是否超出了一个收养的人与一个被收养的人之间所能拥有的。

违背天道,他不悔,她,想必亦是不悔吧。

她犹然伴自己身侧,笑颜轻灵,如谪仙一般。

“夭夭,我们去看夜空吧。”

那天星月隐曜,漫天铅色仿佛就要坠下来一般,直扑散在广袤的天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他任由莫夭夭挽着自己的手臂,微微一笑,指着那晦暗而纯净的夜空:“夭夭,这样的夜,在雪域上才能见到呢。”

直到现在莫夭夭才认真地抬起头看那夜空,惊觉夜是那样令人安心,就这般轻轻缓缓地笼下来,披落在她身上,有如薄薄的锦衾覆着。蓦然想起春气透过窗纱的夜晚,苍若曾为睡梦中的她,轻柔地覆上锦被,即使手是男人的粗砺,手中的被褥却是柔滑的,让她在梦中能柔柔地露出微笑。

“夭夭……我怕今夜这么一睡,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清瘦的男子眼里划过一丝淡淡的泪光,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苍若,你很瘦。”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依恋不减当年,“你见不到我了,我到另一个世界去找你。”

他忽地紧紧抱住她,将头埋在她一头乌黑的发丝里,似要将她的气息全部沁汲入心扉。她的发丝柔顺而清香,带着夜里特有的味道,晦暗而宁静。怀中的人没有反抗,他才知道,自己发现得太晚。

和自己相伴了二十多年的人,正是自己的妮姆阿薇。

可叹自己现在才发现,若,自己早生几年,那该多好。

几年就好,只要在他能再多看到她一刻的时候。

“夭夭,我是一个没有得到救赎的人……这一生,我不会有轮回。”他絮絮地在她的气息中喃喃,“我那样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二十岁的样子,就是为了等你……可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天葬师对我说的妮姆阿薇,就是你。”

“如果我早生几年,就好了。”莫夭夭淡淡地笑着,和着清凉的夜风,唱起一阕小令。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不觉痴了。

慢慢走着,走向那未知的桃源,走向那天边的世外。

身体渐渐地轻了,轻得仿佛被风一刮,就能乘风飘忽到另一个世界去。

他想起当年也是在这样一个纯净的夜晚遇到天幕下的那小女婴。只是,那晚月色如练,萦绕在两个人的身侧。

她怕光,所以今夜没有月亮。

身体冷了下去,一双眼依旧未阖。

莫夭夭扶着那已冰冷的身躯,身躯亦在升起的晨光中变得轻如浮尘。她并无悲喜,却有丝丝缕缕的黑自她心口散开,凝结为一把黑色的刺,横在他不曾闭阖的双眼前。

那是太古时就已成型的神器,冥姬。

生生不息息,世世相守护。

她将带着今生未了的缘,永世站在那个人生命的对岸。

没有救赎。

(冥姬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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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

哇哈哈哈哈……终于在某PD连声的催稿中写完了冥姬!(抽风ing)

说过要用乡土的,当真用了,感觉还是可以的,不过没有前两篇那么顺手。

这篇自己不是太满意,感觉离题远了……众亲原谅……(抱头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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