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之笔】落花已作风前舞

点击订阅 关键词: 作者: 2017-05-22 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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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海风徐来,拂动林间红木簌簌作响。轻浪起伏拍岸,击出哗哗的水声,带起阵阵咸湿的淡淡海腥味。

  月华如洗,水面泛着片片细碎的鳞光。

  远处山峦连绵,如同墨色的剪影。

  海风徐来,拂动林间红木簌簌作响。轻浪起伏拍岸,击出哗哗的水声,带起阵阵咸湿的淡淡海腥味。

  夜色中,水纹忽然漾开,一个素白身影分水而出,缓缓踏浪而行,稳稳地如同走在平整的地面。

  海底深处有奇异的歌声传出。白色身影撩起衣摆,盘膝而坐,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流光溢彩的古琴,纤长的手指略略一划,便有碎珠落玉一般的声响回荡开来。

  随着锵锵几声错杂的不谐之音,琴声戛然终止。抚琴人抬手揉了揉眉心,最近总有些心绪不宁。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瘦弱的身影。这次已经七天了罢,不知她这次还能……坚持多久。思及此,抚琴人脸上的线条开始变得柔和。

  弯月渐隐,东方海岸线现出一抹鱼肚白,抚琴人白净的衣衫上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辉。一夜枯坐后,他似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挥袖站起,慢慢走向海边,墨蓝的发松松散在身后,迎着夏风,在空气里画出摇摆的线条。

  一、如故

  吕小娘自榛木床上悠悠醒转过来。

  入眼是熟悉的灰黄土墙,墙角糊着几张破烂的蜘蛛网,蜘蛛早不知去向。如果它还在,怕也只剩了干瘪的一具尸骨。

  这是她住了十多年的家。

  吕小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舔出几抹血腥味道。本以为喉咙会干得冒烟,却发现并无太多不适。她心念一动,连鞋也顾不上穿,急急地下床往门外奔,刚沾地,脚下便一软,扑倒在地上。她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去,满怀希冀推开吱吱作响的屋门,失望丛生。

  什么变化也没有。

  天上烈火骄阳,地上尘沙肆虐。田地河床寸寸龟裂,缝深几尺。入眼处都是一片黄蒙蒙的灰败景象。周围死一般的寂,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大凡还有能动的活物,必然另寻去处去了,只有留恋故土的人们才会抱着一丝信念死守在这里。

  门外景象一如既往地让人绝望,窒息。

  这就是干河村。

  这是教养了吕小娘十多年的村庄。

  这里,已有八年未下寸雨。

  吕小娘倚门站起,扶着墙,脚步虚浮地往灶台边摸去。这么多天水米未进,估计感官有些失常,未觉得多饥渴,身体却是实实在在地受不住了。她挪开灶台边破锅上盖,从里面摸出了半张饼,想是婆婆给她留的。婆婆不在。十有八九去遥远的地方寻水去了。

  嚼着坚硬干冷的饼,费力地咽下,吕小娘有些自嘲地想:之前的一切都是犯了迷糊的梦罢。

  梦里,她昏倒在东海之畔的前刻,垂下眼帘的那一瞬,模糊地见有一角白袍闪过。

  黑甜的梦中,她被人怜惜地轻轻抱起,周身瞬间变得清凉舒适无比,好似周围忽然有潮湿的水汽氤氲。冰冰凉凉的手指拂过脸颊,拂过额角,在眉梢停下,随即一遍遍地抚过她的眉眼,似要抚平她眉头的万般愁苦。恍恍惚惚间,她只觉挨着皮肤的手指有微微的粗粝,她想,大约指腹有着薄茧罢。空气里,沿着那人指端游移的轨迹,有若有若无的水荇味道四散开来。

  二、往事

  干河村原本并不叫干河村。

  多年以前,干河村也曾水草丰美,风光无限。村人淳朴,村庄风气安老怀少,和睦融洽。那时候的村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稚子垂髫,其乐融融。

  怀璧其罪,一朝来患。一伙贼人惦记上了干河村的水秀山明,几番侵扰,最后干脆占了这庄子当了贼窝,不单祸害旅人,还勾结妖魔,无恶不作。

  老人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老人们常说,善恶终有报。于是村人们终日默默祈祷,渴盼着有一天上苍能降下几道天雷来,收拾了这帮恶人,让村子回归安宁。

  日复一日,终有一天,似乎神明真的感应到了他们的恳求。

  天罚,姗姗来迟。

  干河村大旱。前?所(hexie?)未有的大旱。

  几夕之间,干河村河床断流,井水消竭,草木枯黄。干河村的麦子再也长不出肥壮的麦穗,干河村的果树再也结不出甜美的果子,干河村的鸟兽虫鱼一天一天地走向衰弱。

  玉璧变了瓦砾变了毒药,寄生在干河村的歹人们匆匆放弃了这个村落,不知又投向了何处,甚至留下一个牙牙学语的女孩儿不及带走。好心的村民收养了这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即使她是妖魔的后代。

  昔日的匪窝散去,干河村民们欢呼称庆,老人们笑得满脸褶子都快开了花,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说,神明们终究会惩恶扬善。

  可是,村子里的欢呼声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村民们回过神来,逐渐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干河村陷入了更大的恐慌。

  天罚,还在继续。那场象征着灾难结束的甘霖迟迟未降。

  干旱,没有终止。

  年复一年,草木次第死去。鸟兽虫鱼消失无踪,偶尔得见的也不过河底硬地间的累累白骨。干河村的土地直面天空,愤怒地向上天展示着自己密布的伤痕,那一道道咧开的口子,恍若冷冷的嘲笑。风沙,开始肆虐。

  于是干河村终于变成了如今这名符其实的模样,干河村的名字由曾经象征着福寿延绵的名字变成了如今的“干河村”。

  老人们瞪着浑浊的眼,无力地流不出一滴泪,只会喃喃自语:心诚则灵,神明一定会听到干河村的诉求。

  可是干旱依旧,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不休不止。

  三、祈求

  一旱八年已过去。

  昔日被村民收养的孩童已长成小姑娘(河蟹)的模样。

  据说魔族女子惯出美人。已经及笄的姑娘却既不亭亭,也不玉立。常年饥荒的村庄哪里养得出什么水灵的姑娘。

  跟同龄的正常女子相比,她明显的身量不足,面黄肌瘦的模样昭示着她长期的营养不足,跟所有同时期长大的同村孩子相比,没什么两样。只在她顾盼的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来些不太寻常的动人之色。

  她叫吕小娘,名字是识字不多的婆婆所取,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婆婆年老体衰,留她相依为命做个伴,却无过多精力教养她,她吃百家饭长大。

  自她记事起,家家户户的蹭饭生涯中就没见过几张舒展的笑脸。小时候她不懂,待大了些,受了些孩子们的欺负哄笑,听懂了些细枝末节的闲言碎语,她想,原来是自己身世的缘故,难怪乡邻待自己如此。待她又大了些,趴窗户蹲墙角听得了些先生的书,多懂得了些是非道理,多看得了一些人非物是 ,她渐渐明白,村人们如果真的迁怒于她的身世,早就应该把她赶出村庄任其自生自灭。干河村里每天都有人挨不过饥渴死去,死者的家人们反应大多平静,草革裹尸,匆匆埋葬,见惯死亡的表情有些麻木。而就在这村里随时都可能有人饥亡的阴影下,她虽然饥一顿饱一顿,却毕竟一天天地顺利长大。这不是上天的厚待,而是干河村民们的善举。

  她知道了乡邻们脸上的漠然阴沉并不是为的她,从来都是为的这不知何时到头的天灾——或许也可以定性为人祸,为的是自己与全村人生死存亡的未卜命运。

  婆婆脸上的皱纹一天比一天深刻,一刀一刀,仿若岁月刻进了世间所有的凄苦。除了她,婆婆已经再无其他的亲人。就连陪伴了她整个童年的那条瘦骨嶙峋的看门老狗,也在她一次突然的昏厥后成了桌上的一锅黄汤。汤的味道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在她咬牙含泪喝着汤的时候,有透明的液体掉进汤里。汤碗里,散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婆婆一天比一天衰老,生命的气息一天比一天微弱。她很伤感地想,也许婆婆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她迫切地想为婆婆,想为教养她的整个干河村回报些什么。

  听说,龙王是司雨的神。

  听说,遥远东海之下的水晶宫中,住着东海龙王。

  既然,家家户户整日地烧着高香祈求也无济于事,那便去东海之畔碰碰运气吧。离得近些,是不是更容易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看清这世间的不平与凄凉?

  她一次次地在东海之畔不日不夜不眠不休地跪拜祈求,一次次地被大风遣返,她没有失落,反而欣喜若狂:看啊,果然有神明在看着的啊。

  最近的一次,她在东海之畔晕倒,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中有神灵降临。梦中,弥漫着清冽的青荇味道。梦中,万物复苏。

  她在自己家中醒来,期盼地四处打量,却发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是幻梦。

  她啃着干饼,疲累地想回到床上先补个觉,突然屋内有什么东西耀花了她的眼。

  是饭桌的正中,一张黄色的符纸闪着明明灭灭的光。符纸上弯弯绕绕的都是她所不懂得的字符,这不打紧,打紧的是,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懂得,有神明听懂了她的诉求,给了她指引。

  那个她曾以为是自己幻觉产生的声音在脑子里渐渐变得清晰:“去天宫。”

  四、天威

  此前,吕小娘不是没有在心中幻想勾画过天上的宫阙。

  待得真正地上了天见到,她方知自己那点匮乏得可怜的想象力完全不足以描摹出眼前之景的万一。

  那高耸入九霄之外漆金的柱,伟岸朱红的门,一派宝相庄严。让她心中一凛便不由自主地直直跪下,惶惶然只觉自己如蝼蚁般渺小地找不着存在感。在那些端坐圣天的神明们眼中,她与蝼蚁其实又有何异。

  正如人们不会去关注地底蝼蚁的悲喜,天上的神们也不会在意区区凡人的死生。

  她在南天门前三步九叩地泣求只换来了一句,万事皆有因由,天机不可泄露。

  想着命如风中残烛的婆婆,想着如挣扎在砧板上等着随时落下刀口的乡邻,吕小娘悲从中来,不知从哪里催生出来了勇气,她要闯过这守备森严的大门,她要面见玉皇大帝,她要站在凌霄宝殿中质问那个三界最高的统治者为何如此视人命为草芥。

  若为此身故,至少也要让他们重新审视一只蝼蚁的力量,从而做出不同的判决。

  可她高估了自己所能掀起的波澜。

  她在南天门的一番冲撞甚至还不如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连小小的浪花都不曾激起半朵,那威武雄健的天兵连口舌都骄傲地不愿多费半分,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直接便把她拿下了天牢。

  天颜不可犯,天威不可触。尊贵的天宫不容人放肆。

  吕小娘在只能在心中悲愤地呐喊:给予指引的神明啊,难道指向的竟是一条没有出口的死巷,轻轻捧起难道只为了重重摔下,给予希望难道只为了带来更大的绝望?!

  无声回答她的只有押解她的天兵脸上对她不愿接受命运的安排妄图螳臂当车的不屑一顾。

  没有神迹。没有被宽恕的承诺。

  有的,只有她被反剪双手的锁镣上冷冰冰的现实。

  五、救赎

  一声轻微的叹息声响起。

  如果押解犯人的天兵们有谁能意识到,这声响不来自于他们这队伍中的任何一人,这之后的情形想必会大不一样。

  在最终的结局没有落定前,谁也无法预料命运下一步的走向。就算看到了结果,又有谁敢肯定这结果就是真的结果,而不是组成最终结果的一个小过程。

  吕小娘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自以为被命运反反复复地玩弄最终无情丢向终结的时候,她没发现,周围的天兵正在无声无息地一个个倒下。

  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悄悄地握起了她的手,冰凉凉的触觉,不似常人的体温。那只手只稍稍地一拉,麻木机械地直往前挪动着步子的吕小娘便跌进了谁的怀里。怀抱的温度也有些凉,清冷冷地绕着些水荇的气息。

  吕小娘迷茫的眼神瞬间变得清亮:是他吗?她满怀希望地急急回过头去,入眼是高高挽起的如云鬓发,眉心一枚血色的倒三芒星印记,衬着娇艳的红唇,整张脸显得艳丽生动无比。

  这便是梦中的神女,终于来解救自己了吗?

  见着吕小娘张了张嘴欲问什么,她冲她粲然一笑,食指比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一只手搂紧了她的腰,两人便如生了翼的鹏鸟,衣带飘飞间,划破云海,化作一道星芒,往东边直直坠去。

  “是……你吗?”吕小娘紧紧抓着她一片衣袖,就像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狠狠地把舌尖咬出血来,她生怕又是一场梦,梦醒后,一片乌有。

  手中的衣袖却渐渐起了变化,连带着身后女子的一身艳色,都似一幅溶解褪色的画,顷刻间,一头松散着的墨蓝色的发,一身素白的衫,一张清淡的男子的脸出现在吕小娘(hexie)的眼前,只额间那一朵三芒星的印记衬得愈发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是我。不过这才是真正的我。”他也未觉得她没头没尾的话莫名其妙,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又开口道,“适才一些障眼的小法术,能避掉些麻烦。”

  “你们村庄要旱十年。还有两年。”他轻声说。

  “我知道你等不了了。”看着她变得惶急起来的眼神,他又笑了,“我会帮你。”

  一瞬间,在这样的笑容下,吕小娘只觉得漫天的星光都失了颜色。

  是夜。干河村大雨。

  老人们常说,心诚则灵,神明悲悯慈爱,惩恶扬善,普渡终生。

  原来,竟是真的。

  六、雨降

  干河村迎来了八年干旱后的第一场大雨。

  初时,雨水稀稀落落,一落入土里,顷刻就没了踪影。

  除了端出些盛水的器具。干河村里并不见什么动静。

  沙漠中久渴得奄奄一息的旅人忽见绿洲,总是不太敢肆意高兴的。谁知道是不是幻象呢?一贯倒霉的路人路边忽拾千金,麻木的神经一时间怎么转得过弯来呢?

  待到雨水越下越多,渐成倾盆之势,干河村的人们终于落定了心,家家户户奔走相告,鼓盆而歌。

  大人小孩都滚动在泥地里,笑逐颜开,仿佛那昏黄浑浊的泥水是天下至圣洁至亲切之物。

  更多的人跪倒在地,对着天空叩拜,喜极而泣,感谢着上苍,感谢着各路神明,大呼老天终于开眼,终于开眼啊!老天并没有忘记这个曾经富庶一时的小村庄啊!

  吕小娘站在门边,看着欣慰笑着的婆婆,眼里泪花闪动。感受着落雨带来的凉意,她想起那个体温偏凉,眉目如画的男子,心中充满了感激。

  雨落屋前,敲击檐下青石泠泠作响,细细一辨,似在谱着天下间最动人的旋律。

  忽然间炸雷响起,天地交界之际,几道光柱自天而下,一瞬间贯彻天地。整个夜空亮如白昼,照亮了干河村跪地抬头的人们一张张雨水泪水纵横交错着的欣喜若狂的面孔。

  天罚。他们终于见到了曾经苦苦期盼的天雷。

  施恩与罪责并举。

  看啊,我们的神是多么公正严明的神。老人们扬着被雨水填平了沟壑的脸,骄傲地说。他们既看到了干河村的苦难,又惩戒了不知逍遥在何处的恶人。

  至于那些做了出格之事,破坏了这世间规则的恶人是否就此灰飞烟灭,谁还在意?

  八年生死线上挣扎的苦难,足以磨灭其余任何的伤痕。

  他们只能激动关注到他们当下得救了。

  他们万分感激着自己终日里烧香供奉的神明,听到了祈祷救苦救难的神明。

  他们知道,神果然都是温柔悲悯的。

  它们知道了干河村的疾苦,果然就被打动了。

  江河渐成奔腾之势。

  听着屋外风啸雨急,这一夜吕小娘睡得格外安稳。

  七、天罚

  龙超静静地躺在海面上,素白的衣衫前襟洒满斑驳的血迹,恍如朵朵艳红的花朵盛放。初生的太阳在他身上撒上点点金光。长长垂下的眼睫在脸上投出一小片阴影,眸子藏在阴影后,看不出悲喜。

  五雷轰顶,万龙绞身。他很快便会连魂魄都一道化为一从泡沫,从此与大海一体,永不复存于世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干河村那些浸满血泪的焚香叩拜,久居上位的大神们没被打动。水晶宫中常年只顾搜集四海八荒奇珍异宝的老龙王没被打动。甚至连海里的鱼虾鳖蟹也没被打动半只。

  被打动的从来只是东海龙族龙超一人而已。

  可惜他不司雨。

  即使三界谁有降雨的本事,若无来自天庭的旨意,谁又敢私降?多年前泾河龙王因与凡间术士袁守城怄气,只是私改了些降雨的时辰与点数,便挨了铡龙台上的断头一刀。

  前慑在前,谁敢尘后?

  可是干河村的雨还是降下来了。

  不是恩赐。

  是他拼着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盗得龙宫珍藏数千年的至宝“清泽谱”所降。

  上古神器“清泽谱”,依谱奏曲,任何人都可让天降大雨。

  现在他正独自一人等着灰飞烟灭那一刻的到来。

  这是悲天悯人的代价。

  这,便是干河村大雨的真相。

  “值得吗?”有脚步声在他身边响起。

  “一命换了那么多命。怎么看都赚了。”他费力地勾起嘴角回应。

  “呵,那么多年,这世间那么多需要救的命,并没见你一一去救,”那个声音哂笑了一声,顿了顿,又长叹,“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的路还很漫长啊……”

  龙超微微又睁开了垂下的眼睑,眼神聚向上方的虚空,目光流转,好似在看向一生所有的美好,脸上神色安宁,唇角终于勾出了一个完整恬淡的笑。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直至虚无,最后完全消散在大海之上。只余一个白衣剑客还怔怔站在一旁。

  “她还有漫长的人生,而你就要化作天地间的渺渺尘埃吗……”剑客喃喃自语,“或许,我能用清泽谱保得你的三魂七魄。”

  尾声

  干河村大雨后,吕小娘重返东海拜谢。虽然心中知晓再次见到那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神明该是不会屈尊与凡人过多牵扯,一次已是破例了吧,如何还能奢望更多。待真的没有一点回应时,荆钗布裙的少女还是生出了丝丝的怅惘。倒是意外见着了一个奇怪的白衣剑客,定定地打量了她一会,说受人所托带给她四个字,“莫忘初心”。带完话,须臾便不见了踪影。

  是你吗?吕小娘扬起惆怅的脸,远远地眺向海的那头。只有海天一色。

  她向着大海跪下,慎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神色一贯地坚毅倔强:“自当谨记。”

  后记

  吕小娘,贞观年间大唐国境干河村人士,……重恩义,年少有奇遇……后嫁与狮驼岭周大虎。夫妇一生侠义,锄强济弱……一朝周大虎误丧义兄吴天兵之手,遂自刎殉情而亡……留襁褓婴孩,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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